看到這樣的楚欣怡,甄十娘腦際突然就冒出傾國傾城四個字。
不覺暗暗自嘲,“這樣的絕色,直可讓男人為她傾國,將軍為她拋棄我這具身子的原主人一點也不冤枉啊。” 暗暗一哂,“可惜,心思太過歹毒了。”
一見麵就把身懷六甲的喜鵲打成這樣,但凡有一點人心,都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非常落後,她一個現代醫學院的高材生都險些喪命於難產,到現在還拖著一副半死不活的身子骨苦苦掙紮,若喜鵲真被折騰得動了胎氣,鬧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她這頭慨歎,那麵楚欣怡也在靜靜地打量著她。
彼此都知道有對方這麼一號人物存在,可是,五年來,她們還是第一次麵對麵站在一起,剛才看到一身布衣的甄十娘過去扶喜鵲,楚欣怡原也沒有在意,這一轉過身,越看下去,楚欣怡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不愧是當年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兒!
早就聽說過甄十娘很美,可直到這一刻,楚欣怡才知道什麼是冰肌玉骨,什麼是不食人間煙火,即便布衣荊釵依然掩不住她那天生嬌弱的麗質。
楚欣怡也自負,如果說她的美貌還可以用語言形容,那麼,麵對甄十娘,她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她那寧靜的,不含一絲造作的美和那份恍然超脫世外的淡泊,和她站在一起,楚欣怡直感覺自己這身華麗的裝扮有些太張揚、太粗俗了。
真正的美人就應該這樣,清清淡淡的,無需一絲人為雕琢,便讓人挪不開眼睛,隻站在她身邊便覺得特別的寧謐美好。
收回目光,楚欣怡幽幽歎息一聲,暗道,“看來我還是誤會了啊,將軍之所以推三阻四不肯處置她,不僅僅是因為喜鵲有了他的孩子,也是眷戀她的美貌啊。”
原本以為是沈鍾磬耐不住甄十娘的苦苦哀求,心軟了,楚欣怡才打算親自出頭逼甄十娘和離,誰知,一到這兒她便瞧見挺著大肚子出來開門的喜鵲,不知道喜鵲早已嫁人,她誤以為沈鍾磬之所以不肯和離,是因為甄十娘使手段讓喜鵲爬上了他的床,懷了他的種。
要知道,沈鍾磬已經二十四了,別人這個年齡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可沈鍾磬卻隻有一個四歲半的女兒,一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可想而知。
沈鍾磬一定是顧忌這個孩子,才留下了那個賤人!
這念頭一生出,楚欣怡的嫉妒可想而知。
被突發的狀況衝昏了頭,楚欣怡早亂了方寸,當她一聽說喜鵲就一個人在家時便生出了殺心。
喜鵲一死,便沒人知道她們來過,自然不會懷疑到她。
無論如何,她沒懷孕之前,絕不能讓別的女人生出沈鍾磬的兒子!
所以,才有剛剛的一幕。
見甄十娘也收回目光,轉身扶了喜鵲要往屋裏走,楚欣怡終於開了口,柔聲細語地問道,“……你就是五年前被將軍遺棄在這裏的姐姐了?”舒緩輕慢的聲音透著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輸人不輸勢,手握將軍府中饋大權,第一次見麵,她一定要在氣勢上壓甄十娘一頭。
對上楚欣怡一副咄咄逼人的目光,甄十娘皺皺眉。
這架勢,怎麼恁地像前世那些抓小三的鏡頭?
等等,等等……
她們到底誰是正妻,誰是小三啊?
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才是沈鍾磬的正妻啊,怎麼看著自己倒像是被人偷偷豢養的外室,最後讓正主發現尋上門了?
記的她前世最炫的一句話便是,“這世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男人,所以,她寧可獨身也不和別人搶男人!”
想起這些曾經的豪言壯語,甄十娘苦笑。
她做夢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竟會因為男人被人家帶著家丁雄赳赳氣昂昂地上門尋釁,前世那些狗血電視劇裏的橋段竟真實地發生在她身上!
“她母親的,看來這大話還真不能說過了頭,這要是被前世那些最善八卦的同事知道了,一定會笑死我。”心裏想著,她恍然沒聽到楚欣怡的話,兀自和秋菊扶著腿腳發僵的喜鵲,緩緩越過楚欣怡身邊向屋裏走去。
“……你啞巴了,姨娘問你話呢!”春紅一步衝過去,瞧見秋菊凶巴巴地轉過身,又諾諾地退了回來。
不過一個棄婦,沒料到甄十娘竟敢無視她,當著一院子的奴才一點麵子都不給她,楚欣怡驀然回過身,咄咄地看著主仆三人旁若無人地進了屋。
好半天,她才透出一口氣,邁步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