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高傑也派遣了刺客,應係訛傳。事實上,高傑不曾參與劉澤清攻擊劉宗周的行動(詳下);在此,筆者提供一條來自祁彪佳日記的可直接排除高傑嫌疑的證據。當時,祁彪佳奉命過江,處理部隊間糾紛;七月十六日,在瓜洲與從揚州趕來、正在此協調“四鎮”的太仆寺少卿萬元吉會晤。他在當天日記中寫道:
……歡然共談於樓上。萬以劉鶴洲(劉澤清字)方參論東林諸老,欲令高英吾(高傑字)上訴,反其所言。予以非鎮將所宜言,令勿托彼。萬極是之。[59]
這裏說的是,劉澤清冒用高傑名義,聯名上疏參劾劉宗周等,萬元吉了解後,打算讓高傑自奏一疏,聲明名義被劉澤清冒用,而祁彪佳認為這麼做不妥,萬元吉由是打消此念。
據《明季南略》,大約半個月中,劉澤清先後三次上疏,要求嚴懲劉宗周。第一次與高傑聯名,第二次與劉良佐同時上疏,第三次以“四鎮”的集體名義:
七月廿一丙午,劉澤清、高傑劾奏劉宗周勸上親征以動搖帝祚,奪諸將封以激變軍心,不仁不智,獲罪名教。三十日乙卯,劉良佐、劉澤清各疏參劉宗周勸主上親征為有逆謀。八月初二日丁巳,高傑等公疏請加宗周以重謬,謂疏自稱“草莽孤臣”為不臣。既上,澤清以稿示傑,傑驚曰:“吾輩武人,乃預朝中事乎?”疏列黃得功名,得功又疏辯實不預聞。[60]
不僅冒用了高傑名義,還冒用了黃得功名義,隻有劉良佐未見表示異議。最惡劣的當屬第三次,盜用“四鎮”集體名義來構成強大軍事壓力,逼迫朱由崧製裁劉宗周。
事實上,劉澤清還曾於八月二十日第四次上疏。這一次,攻擊對象除了劉宗周,還有內閣大學士薑曰廣。原因是,劉宗周《慟哭時艱立伸討賊之義疏》呈達後,握有票擬權的薑曰廣代朱由崧作出如下批示:
覽卿奏,毋狗偏安,必規進取,親統六師恢複舊物,朕意原是如此。至嚴文武恇怯之大法,激臣子忠孝之良心,慎新爵、核舊官,俱說的是。朕拜昌言,用策後效。仍著宣付史館。該部知道。[61]
雖無實質性處理,然而,將劉宗周奏疏存入史館,等於所言將鑒於史冊。
因此,劉澤清大恨,連同薑曰廣一道猛攻,《甲乙事案》形容:“其詞凶悍甚。”[62]這種凶悍有充分的理由。雖然高傑、黃得功不肯與之聯手,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馬士英卻是他的奧援。黃得功揭發劉澤清盜用其名義的奏疏,被馬士英悄悄扣下。麵對劉澤清的連番彈劾,劉宗周指出:
本朝受命三百年來,未有武臣參文臣者,尤未有武臣無故而欲殺憲臣者,且未有武臣在外而輒操廟堂短長、使士大夫盡出其門者。有之,皆自劉澤清始。一時紀綱法度蕩然矣。[63]
這幾句話,完整道出弘光政局的根本之變。大勢如此,不可挽回。十多天後的事實證明,這場較量,文官係統損失慘重。九月九日,薑曰廣致仕;九月十日,劉宗周致仕。戶部給事中吳適上疏,懇請留任薑、劉,沒有任何反應。《小腆紀年附考》說:“宗周以宿儒重望,為海內清流領袖。既出國門,都人士聚觀歎息,知南都之不可有為也。”[64]
九
對薑曰廣、劉宗周的相繼去位,文秉評以“從此大柄益倒持矣”[65]——的確是這樣一個標誌,這樣一個決定性時刻;在那以後,國柄實際落在武人之手,“以文抑武”國策就此破產。
但是,明人對於這當中的合理性,往往不能認識,他們難以走出抽象的“是非”,從客觀實際出發去看待和理解這種變化。比如文秉隨後的評論:
澤清以武夫而強預舉錯之權,固已悖矣。至公然驅逐正人,甘為群奸效命,逆莫大焉。[66]
仍是“悖”、“正人”、“奸”、“逆”一類字眼,仍然以正統看一方、以陰謀看另一方。其實政治上實質性的變動,從來不是靠陰謀;陰謀可以起一點作用,起不了決定性作用;決定性作用還是來自實勢的轉換。明末政治的武人上位,不應視為搗鬼的結果,而是趨勢所在。
拉開一段距離的清人,所見就比明人中肯。徐鼒承認劉宗周疏言都是“侃侃正論”,但卻批評他是“君子之過”。他提出這樣的問題:“大其守春秋討賊複仇之意也。然則其言可用乎?”並引用了一句古語:“國君含垢,貴知時也。”拿史可法為對照,並稱讚了後者:“史可法之委曲撫綏,論者譏其懦,而吾獨有以諒其時勢之難也。”[67]
對此,我所見的鞭辟入裏的評論,來自溫睿臨《南疆逸史》:
夫道有汙隆、時有常變,文經武緯,迭相為用。兵之設肇於炎黃,聖人未嚐不亟講之也。故《易》著師象、藝尚射禦;武王親秉旄鉞,周公東征,四國是吪;孔子夾穀之會,具左右司馬,誅萊夷而齊侯懼;清之戰,冉求用矛以入齊師,孔子稱其義。故以即戎望之善人,而夫子自言戰則克,蓋得其道矣,聖人何嚐諱言兵哉!自晉人尚清言、宋人祟理學,指武備為末事、將帥為粗人,借弭兵偃武之說以自文其不能,天下靡然從之;於是將鮮道德之選、軍蔑尊親之習,甲兵朽鈍,行伍單弱。馴至盜賊縱橫,貊夷交侵;乃尊用粗暴猛厲之夫,奉以為將。始則慢之,繼則畏之;驕兵悍將,挾寇自重,文吏恇怯而不敢究。蓋後世中國之衰,皆自腐儒釀之也。宗周侃侃正色,忠矣直矣。至欲以幹羽格“闖”、“獻”方張之虐焰,何其迂也!南都立國,宿將盡矣,惟有四鎮耳。故雖暴橫,而史公欲用之;不憚委曲綢繆,撫輯其眾。乃宗周指其當誅以激其怒,使之抗疏誣詆大臣,不反輕朝廷之威耶?漢文帝有言曰:“卑之無甚高論”;令及今可施行也。後世之君子,皆自持其正論,以博名高耳,豈計時勢之不能行哉!……嗚呼!世有君子而使其道不得行,人君之過也。尊其身矣、聽其言矣,而言不度乎時宜、身無救於敗亡,則豈孔孟之道果僅可用諸平世歟![68]
此段將國家與武力以及文與武的辯證關係、曆史認識的變化、宋明理學與孔子本人的差異、史可法正確在何處等一幹問題,講得格外清楚。讀一遍,我們對中國的相關曆史,基本可知其廓蓋。
尤應注意“則豈孔孟之道果僅可用諸平世歟”這一句,曆史的確提出了這樣的問題。用於和平下或比較秩序化的現實,“孔孟之道”在古時算是不錯的選擇,然一逢亂世,這體係就有點像紙糊的燈籠,中看不中用。總之,很難找到萬全之策,這似乎是沒有辦法的事。“孔孟之道”擅長守成,能保社會平衡和穩定,但不具侵略性、進取性或攻擊性,是平平安安過日子的辦法。基督教倫理天生讚美衝突,不滿足現世,很有侵略性、進取性或攻擊性,總想方設法破壞舊的、追求新的,哪怕失去安寧。不同文化塑造了不同的社會和不同的生活。“孔孟之道”下古代中國人自有其實惠,這一點既應看到,若跟同時代世界其他地方相比甚至也許可以知足;它並非完全不搞階級壓迫、也不曾做到一律公平,但它相對講道理,主張各有所退讓、忍讓,主張和為貴,遇到矛盾不讚成用強,講調和、講中庸……這些,都是它的長處,也是它所以令中國大多數時間較其他古代世界安詳、豐裕的原因。但“物無非彼,物無非是”,“正複為奇,善複為妖”。它的好處,便是它的不好處。不喜歡用強,慢慢地就變成無強可用;老講調和、中庸,潑辣、野性、健勁的力量,慢慢地就不見蹤影。
用進廢退,這既是自然界的原理,也是人世的常情。對儒家中國來說,文、武難以保持平衡狀態,向“文”一側偏得太多,“文”的經驗很厚重,“武”的能力日益孱弱,愈到後來愈嚴重。漢之後,除唐代一段時間,遇到與外族PK,基本上大漢民族都一潰千裏。我們講的,並非在“積貧積弱”的近現代與歐美列強及日本之間的PK,卻是作為明顯富強得多的文明與蒙昧不開的“蠻夷”之間的PK。後一情形,晉代以來起碼出現過三次。第一次,是被鮮卑、匈奴等“五胡”驅趕到長江以南;第二次,先被金人驅趕到長江以南,再被蒙古人在長江以南亡國;第三次,便是被滿清征服全境。其實,嚴格地說還包括唐末。唐末跟明末很有幾分神似;黃巢也將國都打下,並在那裏稱帝,之後也是異族武力——名叫沙陀,乃突厥人的一支,它的首領先是李克用,然後是朱溫——代替中國皇帝把叛亂者擊敗、趕跑,進而又奪了漢人天下。這樣看來,儒家被確立為文化正統後,生死存亡關頭,漢族中國全部以強輸弱。
這顯然要算一種結構性的缺陷。總之,以中國曆史來看,強能淩弱總被證明並不成立,相反,弱能勝強反倒屢試不爽。這一點,或許將給目下某些強國論的鼓吹者潑些冷水,因為除了近現代,曆史上中國幾次“挨打”,都並不因為“落後”,相反恰恰是以富強之國的身份。
且以1644年而論,甲申國變後,大明、大清雙方無論國力、軍力都並不般配——前者盡有膏腴之地,江浙一帶更是中國財賦之所出,談到軍力,單單江淮至荊楚一線,明軍即達百萬以上;反觀清人,既來自開發不足、物產不豐的關外,其真正兵力不過十餘萬人(滿清征南,投降的明軍起到很大作用,“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等便主要是後者的“傑作”),況且戰線如此之長,按通常軍事理論,單單補給一項就大為不利。然而結果如何?清兵南下,直如破竹,明朝則一觸即潰。
是否有以下的可能:明軍雖然人數占優,實際戰鬥力卻極差,不像清軍少則少矣,卻個個是精兵強將?我們從兩者交戰的不相匹敵,極易作此揣測。然而,曆史卻並不迎合揣測,哪怕看上去“合情合理”。就此,我們有翔實、直接的材料,來說明明軍的戰鬥力。這個材料,見於祁彪佳日記。
朱由崧剛剛監國,祁彪佳就受命巡撫蘇鬆(蘇州、鬆江一帶)。到了那裏,他開始抓一件大事,即整頓軍隊:
予以地方多事,不可無兵,乃將各營兵並為標下左、右、中、前、後五營……標中之兵,力必在六百斤以上,其九百斤者,則拔為衝鋒官。[69]
他要求,每個士兵必須有舉起三百公斤的力氣,這樣才達標;假如能舉四百五十公斤,就提拔為衝鋒官。這個標準相當高,體格膂力遠超過普通人(未知今天的士兵能否達到),一旦投入戰鬥應得謂之強勁。那麼,祁彪佳是否不過說說而已?不是的。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督行其軍事整頓計劃,日記留有多處相關記述。如七月初九,視察“義勇營”[70];七月十五日,手下將領向他彙報“以力及額者(即達到前述之標準者)入標中營,餘歸左右二營”[71];七月二十日,到“教場”考核練兵效果[72];八月二十六日,在“禮賢館”“試驗衝鋒官技勇”,“有腹壓六百斤石又能立六人於上者”[73];九月十二日,同樣是在“禮賢館”,“召標中新募兵過堂”,“內有未冠者五六人,皆力舉七八百斤”,“又試諸衝鋒官技力”[74]。可見標準被嚴格執行了,既未苟且,更非說說而已。當然,較諸明軍其他部隊,也許祁彪佳算是“高標準,嚴要求”,但比一般要求不會高出太多,否則很難推行。
這樣的部隊,能說是草囊飯袋?又怎會一觸即潰、不堪一擊?然而事實又確實如此,清兵南下過程中,簡直不曾發生過什麼像樣的戰鬥,明軍望風披靡,幾乎全都不戰而降。其中答案,顯然難於強、弱求之,實際也無從於強、弱求之,而必然另有根由。作為觀察與思考,我們就此展開的認識,需要抵於曆史與文化的深層及全局。
【注釋】
[1]馬克·布洛克《封建社會》上,台北桂冠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233頁。
[2]沈煉之主編《法國通史簡編》,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第85頁。
[3]馬克·布洛克《封建社會》上,台北桂冠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330頁。
[4]沈煉之主編《法國通史簡編》,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第84頁。
[5]馬克,布洛克《封建社會》上,台北桂冠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98,第244頁。
[6]司馬遷《史記》秦始皇本紀第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第191頁。
[7]班固《漢書》卷五十六,中華書局,2002,第2525頁。
[8]鄧嗣禹《中國考試製度史》,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五年(1936),第18頁。
[9]《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頁。
[10]《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頁。
[11]《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頁。
[12]《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4頁。
[13]《明英宗實錄》卷一八一,國立北平圖書館紅格鈔本影印本,1962,第3498頁。
[14]談遷《國榷》卷九十七,中華書局,2005,第5904頁。
[15]顧炎武《聖安皇帝本紀》,《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97頁。
[16]談遷《國榷》,中華書局,2005,第6096頁。
[17]古藏氏史臣(黃宗羲)《弘光實錄鈔》,《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6頁。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26頁。
[18]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137頁。
[19]古藏氏史臣(黃宗羲)《弘光實錄鈔》,《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3頁。
[20]史可法《史忠正公集》卷一,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五年十二月,第3—4頁。
[21]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138頁。
[22]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138頁。
[23]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138頁。
[24]吳晗《談遷和國榷》,《國榷》,中華書局,2005,第2頁。
[25]顧炎武《聖安皇帝本紀》,《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97—98頁。
[26]談遷《國榷》,中華書局,2005,第6096頁。
[27]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27頁。
[28]古藏氏史臣(黃宗羲)《弘光實錄鈔》,《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6頁。
[29]錢海嶽《南明史》第六冊,中華書局,2006,第1880頁。
[30]《小腆紀年附考》第176頁說,崇禎十五年(1642),劉良佐曾與黃得功聯手,在安徽潛山大敗張獻忠。
[31]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33頁。
[32]談遷《國榷》,中華書局,2005,第6096頁。
[33]應廷吉《青燐屑》,《明季稗史初編》卷二十四,上海書店,1988,第429頁。
[34]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139頁。
[35]古藏氏史臣(黃宗羲)《弘光實錄鈔》,《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6頁。
[36]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68頁。
[37]顧炎武《聖安皇帝本紀》,《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96頁。
[38]司徒琳《南明史(1644—1662)》,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7頁。
[39]張廷玉等《明史》,卷一百二十六,湯和傳,中華書局,1974,第3755頁。
[40]黃溥《閑中今古錄》,《中華野史·明朝卷一》,泰山出版社,2000,第184頁。
[41]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56頁。
[42]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57頁。
[43]張廷玉等《明史》,卷一百二十六,湯和傳,中華書局,1974,第3755頁。
[44]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19頁。
[45]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19頁。
[46]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19頁。
[47]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95頁。
[48]劉宗周《與周生》,《劉子全書》卷之二十,書下,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427頁。
[49]《劉子全書》卷之十七,奏疏,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225頁。
[50]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45頁。
[51]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62頁。
[52]劉宗周《慟哭時艱立伸討賊之義疏》,《劉子全書》卷之十八,奏疏,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259頁。
[53]劉宗周《慟哭時艱立伸討賊之義疏》,《劉子全書》卷之十八,奏疏,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257頁。
[54]劉宗周《追發先帝大痛以伸大仇疏》,《劉子全書》卷之十八,奏疏,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261頁。
[55]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62頁。
[56]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207頁。
[57]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207—208頁。
[58]溫睿臨《南疆逸史》,中華書局,1959,第62頁。
[59]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73頁。
[60]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47頁。
[61]《劉子全書》卷之十八,奏疏,華文書局股份有限公司影印本,1968,第1259—1260頁。
[62]文秉《甲乙事案》,《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465頁。
[63]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208頁。
[64]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60頁。
[65]文秉《甲乙事案》,《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465頁。
[66]文秉《甲乙事案》,《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465頁。
[67]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164頁。
[68]溫睿臨《南疆逸史》,中華書局,1959,第65—66頁。
[69]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67頁。
[70]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71頁。
[71]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73頁。
[72]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74頁。
[73]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84頁。
[74]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8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