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色·黨爭(3 / 3)

自恃東林渠魁、複社護法。狼狽相倚,則有複社之凶張采、華允誠,至貪至橫之舉人楊廷樞。鷹犬先驅,則有極險極狂之監生顧杲。皇上定鼎金陵,而彼公然為《討金陵檄》,所雲“中原逐鹿、南國指馬、祈哀犬羊、分地盜賊”,是何等語!乞大奮乾斷,立逮徐汧,革去舉人楊廷樞、監生顧杲,先行提問,其餘徒黨,容臣次第參指,恭請斧鉞。[77]

疏入,皇帝的答複是:“命已之。”要他們不要這樣搞。這答複,有可能出自朱由崧,也有可能出自馬士英,因為後者可以代皇帝批複,同時對於興大獄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然僅過八天,另一個東林死敵張孫振,便再上一疏,這次矛頭所指已非複社愣頭青,而是東林巨魁、崇禎大僚吳甡和鄭三俊,以及現任蘇鬆巡撫祁彪佳。[78]

原因在於,複社僅為枝葉,東林才是大樹之根,抑或“針插不進,水潑不入”的地方保護傘。例如,祁彪佳之為阮大铖忌,主要是因為用顧杲為幕僚,從而被目作庇護者。閱《祁忠敏公日記》,確有多筆涉及顧杲。九月二十八日:

旬餘來,盛傳銓部(吏部)議欲轉(改調)予,予知非欲優待,乃以議論意見不合,有外予之意也。前以一揭救左公祖(指左光先,“公祖”係尊稱),已拂當路意。又因錢牧齋(錢謙益)言,東義之警有嘉禾二友早知於未變之前,惟錫山顧生名杲者能知二友,乃聘來晤於吳門歸舟。及予至吳門,屢於禮賢館晤之……不知顧生曾以討檄得罪阮圓海,而予獨取用,又觸忌甚矣。[79]

十月十六日:

薄暮,顧子方(顧杲,表字子方)偕台州顧南金入署,留酌於水鏡齋。顧甚知南中局麵消息,語多所未聞,且深勸予言去。[80]

從以上看,祁、顧相識乃是近期的事,祁從前並不知道顧杲曾主持《留都防亂公揭》。祁與顧交往,沒有庇護關係,祁遇事會谘詢於顧,與其說顧受益於祁,不如說倒是消息靈通的顧杲對祁彪佳幫助更多。南京政局日壞,祁是從顧杲那裏了解到,辭職的建議也來自顧杲,而祁彪佳接受了這建議。十月二十一日,祁彪佳接錢謙益信,“已知予深為時局所忌,勢不能留”[81]。二十六日,與赴任途中路過的楊龍友晤,楊是馬士英親戚,祁彪佳乘便表示歸誌,“求其轉達馬瑤草,必放予歸”[82]。十一月初一,得知柳祚昌“參徐九一、楊維鬥諸君子”事[83]。十一月初五,從友人書信讀到張孫振對他的指控:

至是,見掌河南道張孫振言予力爭皇上監國(當初,祁彪佳認為朱由崧立即登基不妥,宜以監國過渡)、阻建年號,請與吳鹿友(吳甡)、鄭玄嶽(鄭三俊)同誅而末之。誣予無所不至,甚且指為奸貪。予唯一笑置之。[84]

由是請辭益堅,終於十一月十四日得到批準。其間有一重要情節,即祁彪佳拿到張孫振彈劾奏章後,曾轉交給楊龍友,後者傍晚即過府拜訪,且帶來馬士英手劄一封,“以予才固殊絕,不肯即放”,楊龍友還轉達馬士英如下看法:“但論其(指祁彪佳)做官甚好,不必問意見異同也。”[85]祁彪佳對此感受良好,記入日記時,對馬士英略其姓氏而稱“瑤草”,語氣欣慰。有野史說,張孫振劾祁彪佳為馬士英所嗾,據此則明顯不實。換言之,張孫振的幕後另有其人;這個人,從祁彪佳日記的線索求之,隻能是“阮圓海”。

由祁彪佳所記,阮大铖與其黨徒步步緊逼、張網掘阱的態勢,一目了然。不少史著,包括《小腆紀傳》《清史稿》,甚至權威的《明史》都說,顧杲、黃宗羲遭到逮捕。如《明史》稱:“大铖又誣逮顧杲及左光鬥弟光先下獄”[86],《小腆紀傳》“黃宗羲傳”記述:“時方上書闕下,而禍作,與杲並逮”[87]。這是一個錯誤,顧、黃並未被捕。但逮捕令確已下達,對此,黃宗羲述之甚明:

阮大铖得誌,以徐署丞疏逮子方及餘。時鄒虎臣(副都禦史鄒之麟)為掌院,與子方有姻連,故遲其駕帖。弘光出走,遂已。[88]

具體經辦者加以拖延,以此幸免。吳應箕也是逮捕對象,“周鑣下獄,應箕入視,大铖急捕之,亡命去。”[89]幸免者還有侯方域,他得到風聲逃離南京前,留書阮大铖,立此存照:

昨夜方寢,而楊令君文驄(即楊龍友)叩門過仆曰:“左將軍兵且來,都人洶洶,阮光祿颺言於清議堂,雲子與有舊,且應之於內。

痛罵辣諷:

士君子稍知禮義,何至甘心作賊,萬一有焉,此必日暮途窮,倒行而逆施……仆且去,可以不言語,然恐執事不察,終謂仆於長者傲,故敢述其區區。[90]

並非人人有此幸運,複社名流陳貞慧確實被捕,幾死[91]。又下令逮捕呂大器、左光先(浙江巡按、左光鬥堂弟)、戶科給事中吳適。呂大器因先已返回四川老家,“以蜀地盡失,無可蹤跡而止”[92];左光先倒是抓到了,但押解途中“亂亟道阻,間行,走徽嶺得免”[93];吳適不幸,真的身陷囹圄,罪名是“東林嫡派,複社渠魁”[94]——至此,東林、複社已公然是論罪依據。終於,屠刀也舉起來了,刀下之鬼便是周鑣、雷祚,兩人於乙酉年四月初九(1645年5月4日)遇害:

謂二人實召左兵(左良玉兵變),趣賜自盡。乃各作家書,互書“先帝遺臣”於腹,投繯死。遺命勿葬,如伍子胥抉目事,置棺雨花台側,未浹月(不足一個月)而南都破矣。[95]

以上,僅為零散迫害,實際上阮大铖已做好準備,隨時開展一個全麵打擊東林—複社分子運動,將其一網打盡,並擬就一份名單:

時孫振與阮戎政大铖欲阱諸異己,有十八羅漢、五十三參、七十二菩薩之說。[96]

《幸存錄》也說:

未幾,有妖僧者,自稱先帝,又自稱為某王,殆類病狂者,而張孫振與大铖欲借以起大獄,流傳有十八羅漢五十三參之名,海內清流,皆入其內,如徐石麒、徐汧、陳子龍、祁彪佳之屬鹹列焉,即餘未嚐一日為京朝官、楊廷樞一老孝廉,而羅織俱欲首及之。[97]

之前,名單認定工作早就悄悄進行,“阮大铖作正續《蝗蝻錄》、《蠅蚋錄》,蓋以東林為蝗,複社為蝻,諸和從者為蠅為蚋。”[98]蝗、蠅易懂,蝻是蝗之幼蟲,蚋便是蚊子。他總共編了三本名冊(《蝗蝻錄》共有正、續兩本),以蝗、蝻、蠅、蚋為比喻,分別列入東林、複社成員,以及東林、複社的追隨者。然後,一直等待合適的時機。甲申年十二月起,接連發生大悲和尚、南來太子等案,因案情牽及帝位,阮大铖認為是絕好由頭,就此發難。所謂“羅漢”、“菩薩”等名目,與魏忠賢編造《東林點將錄》,比照《水滸傳》一百單八將給東林要人逐一加派諢名的做法,一脈相承,等於阮大铖不打自招。此名單,《小腆紀年附考》第327、328頁有較詳披露,於茲不贅。而所有史家一致認為,名單一旦落實,國中清流,將無孑遺。

事在一發千鈞之際。李清說:“非上寬仁,大獄興矣。聞馬輔士英亦不欲,故止誅大悲。”[99]夏允彝也說:“馬(士英)意頗不欲殺人,故中止。”[100]除此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即左良玉突然兵變,以清君側之名,拔營東來,阮大铖輩已無力將大獄付諸現實。

乙酉年三月二十五日[101](1645年4月21日),左良玉自武昌反。左良玉與東林淵源甚深,他的“清君側”,公開理由之一是替東林打抱不平,時人有詩,將該事件形容為“東林一路踏江南”[102]。左氏起兵前,在宣言中怒斥阮大铖:

睚眥殺人,如雷祚、周鑣等,鍛煉周內,株連蔓引。尤其甚者,借三案為題,凡生平不快意之人,一網打盡。令天下士民,重足解體。[103]

事變既生,馬士英、阮大铖悉遣江北重兵迎拒左良玉,黃淮防線為之一空,清兵渡淮時,“如入無人之境”[104]。以此觀之,明不亡於寇虜,而亡於黨爭之說,倒也鑿然。

十一

夏允彝之子夏完淳,被郭沫若歎為“神童”。郭這樣說:

夏完淳無疑地是一位“神童”,五歲知五經,九歲善詞賦古文,十五從軍,十七殉國,不僅文辭出眾,而且行事亦可驚人,在中國曆史上實在是值得特別表彰的人物。[105]

這位絕世的少年,於年僅十七被滿清大員洪承疇殺掉之前,踐行父親臨終之托,續完《幸存錄》。其中對弘光朝事的一番總結,令曆來識者撫膺擊節:

朝堂與外鎮不和,朝堂與朝堂不和,外鎮與外鎮不和,朋黨勢成,門戶大起,清兵之事,置之蔑聞。[106]

自崇禎十七年五月福王監國,至弘光元年五月朱由崧北狩,一年之內,國家態勢基本如此。

這也便是乃父於南京陷落、痛不欲生之際,所剴切書寫的反思:

二黨之於國事,皆不可謂無罪,而平心論之,東林之始而領袖東林者……皆文章氣節足動一時,而攻東林者……皆公論所不與也。東林中亦多敗類,東林者亦間有清操獨立之人,然其領袖之人,殆天淵也。東林之持論高,而於籌敵製寇,卒無實著。攻東林者自謂孤立任怨,然未嚐為朝廷振一法紀,徒以忮刻,可謂聚怨而不可謂之任怨也。其無濟國事,則兩者同之耳。[107]

何為痛定思痛,莫過於此。

除夏允彝以“清流”營壘同誌身份,所道出的悔恨自責之聲,我們也應看一段李清從黨派之外做出的評論:

至魏忠賢殺(魏)大中,謂為大铖陰行讚導者,亦深文也。但一出而悍傲貪橫,鋤正引邪,六十老翁複何所求?而若敖(通“熬”,煎熬)已餒,何不覓千秋名,乃遺萬年臭?[108]

兩段話並而齊觀,才是比較完整的認識。就東林—複社來說,國家危難時刻,未能聚焦主要矛盾,全力赴當務之急,確係難辭之咎。然而與這種過激相比,以阮大铖為代表的一班貪橫之徒,滿懷私欲,毫無急公近義之心,才是葬送國家的真正根源。這樣的是非,必須分清。

所以,黃宗羲在讀到夏氏父子的《幸存錄》《續幸存錄》後,很不讚同,麵對同一營壘裏出現這種議論,他略無避諱,針鋒相對寫出《汰存錄》,加以批評:

愚按:君子小人無兩立之理,此彝仲學問第一差處。莊烈帝亦非不知東林之為君子,而以其倚附者之不純為君子也,故疑之。亦非不知攻東林者之為小人也,而以其可以製乎東林,故參用之。卒之君子盡去,而小人獨存,是莊烈帝之所以亡國者,和平之說害之也。彝仲猶然不悟,反追惜其不出乎此,可謂昧於治亂之故矣。[109]

這段話,是直接針對剛才夏允彝那段引文而發,語氣之激烈,不免令人感到對那樣一位殉國烈士有失恭讓。但在黃宗羲看來,事關大是大非,“當仁,不讓於師”,何況同道?他認為,善與惡沒有調和的可能和必要;推動曆史和政治朝善的方向發展,是必須堅持的立場,不存在對惡妥協的問題,這是治亂之別的根本。他再次重複了對於帝權的批判,指出帝王(哪怕是崇禎皇帝那樣就個人品質而言相對不壞的帝王)本質上不以天下之治為目標,為了家天下私利,他們對於“君子”(善)和“小人”(惡),采取參用手法,從中製衡,這正是國家不得其治、終於頹亡的原因。隨後,他提出如下觀點:

凡一議之正,一人之不隨流俗者,無不謂之東林……今必欲無黨,是禁古今不為君子而後可也。[110]

什麼是“東林”?古往今來,所有推動曆史進步、努力建造好社會、與奸惡勢力不懈鬥爭的健康力量,凡屬這種追求或這樣的人,無論出現於何朝何代,都是“東林”;曆史本來有“黨”,天然存在正邪之分,怎麼取消得了,又何能混淆?

醍醐灌頂,耳目一新。

讀《汰存錄》,筆者油然想到約三百年後的魯迅。這兩位浙江老鄉之間,真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黃宗羲如此苛對夏允彝,某種意義上我頗感不忍。不過,黃宗羲所談處在更高的層麵。夏允彝的反思,為明朝解體而發;黃宗羲則是從曆史正義的高端,論析基本原則,以及人們應有的抉擇。朝有存亡,代有興替;把握住正確的曆史觀,總比一時一地的得與失重要。

同時又意識到,從東林到複社,明末黨爭中前仆後繼、代代湧現的知識精英,是如此朝氣蓬勃。他們的信念、激情,以及因此迸發出來的不可思議的才華,乃是中華持續千年的文明繁榮和新的苦悶所共同作用、孕育的結果。不消舉更多的例子,單單一個夏完淳,倘若你肯去讀一讀那部將近八百頁的《夏完淳集箋校》,定會為這個犧牲時年齡不過十七歲的少年,有著如此高貴的人格、如此巨大的才華、如此豐厚的學識、如此精深的思索,而目瞪口呆。他的形象,描寫出一個真正的“青春中國”,一個在思想、文化乃至社會政治上潛藏甚而已經展露出原創能力的中國。至此,筆者不禁再度感慨於滿清的入主,之於中華文明可能的豹變乃是極嚴重的幹擾。興許,東西方文明的賽跑,就差在這二三百年之間。

【注釋】

[1]孔尚任《桃花扇凡例》,《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1頁。

[2]孔尚任《桃花扇小識》,《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3頁。

[3]孔尚任《桃花扇小識》,《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3頁。

[4]孔尚任《桃花扇本末》,《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5頁。

[5]孔尚任《桃花扇小引》,《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頁。

[6]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57頁。

[7]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39頁。

[8]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40頁。

[9]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1—24頁。

[10]眉史氏《複社紀略》,中國曆史研究社編《東林始末》,神州國光社,1947,第204頁。

[11]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183頁。

[12]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3—24頁。

[13]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4頁。

[14]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3頁。

[15]眉史氏《複社紀略》,中國曆史研究社編《東林始末》,神州國光社,1947,第181頁。

[16]張廷玉等《明史》卷三百八,中華書局,1974,第7938頁。

[17]羅哲文《總序》,《園冶》,中國建築工業出版社,1999,卷首(未標頁碼)。

[18]陳植《園冶注譯序》,《園冶》,中國建築工業出版社,1999,第5頁。

[19]阮大铖《冶敘》,《園冶》,中國建築工業出版社,1999,第32頁。

[20]吳梅村《冒辟疆五十壽序》,《吳梅村全集》卷第三十六文集十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第773頁。

[21]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30頁。

[22]張岱《陶庵夢憶·西湖夢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73—74頁。

[23]張岱《陶庵夢憶·西湖夢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74頁。

[24]魯迅《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魯迅全集》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第274頁。

[25]張廷玉等《明史》卷三百八,中華書局,1974,第7938頁。

[26]吳梅村《冒辟疆五十壽序》,《吳梅村全集》卷第三十六文集十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第773頁。

[27]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2頁。

[28]侯方域《李姬傳》,《壯悔堂集》,商務印書館,1937,第130頁。

[29]吳梅村《冒辟疆五十壽序》,《吳梅村全集》卷第三十六文集十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第773頁。

[30]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68頁。

[31]溫睿臨《南疆逸史》,中華書局,1959,第265頁。

[32]黃宗羲《思舊錄》,《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65頁。

[33]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2頁。

[34]吳應箕《與友人論留都防亂公揭書》,《樓山堂集》第十五卷書,中華書局,1985,第176頁。

[35]朱希祖《書劉刻貴池本留都防亂揭姓氏後》,《明季史料題跋》,中華書局,1961,第22頁。

[36]吳應箕《與友人論留都防亂公揭書》,《樓山堂集》第十五卷書,中華書局,1985,第176頁。

[37]張廷玉等《明史》卷三百八,中華書局,1974,第7938頁。

[38]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50頁。

[39]《留都防亂公揭》,《國粹學報》,國粹學報館,1910年第74期。

[40]顧誠《南明史》,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第70頁。

[41]邢昉《哭吳次尾》,錢仲聯主編《清詩紀事》明遺民卷一,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第26頁。

[42]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335頁。

[43]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23頁。

[44]張廷玉等《明史》卷四十七誌第二十三禮一,中華書局,1974,第1225頁。

[45]歐陽予倩《桃花扇》(話劇)第一幕第一場,《歐陽予倩全集》第二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第343頁。

[46]張廷玉等《明史》卷六十九誌第四十五選舉一,中華書局,1974,第1678頁。

[47]張廷玉等《明史》卷六十九誌第四十五選舉一,中華書局,1974,第1681頁。

[48]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24頁。

[49]孔尚任《桃花扇》,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第25頁。

[50]毛澤東《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毛澤東選集》第二版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第17頁。

[51]李清《自序》,《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3頁。

[52]沈眉史《夏公彝仲傳》,《夏完淳集箋校》附錄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第529頁。

[53]王鴻緒《明史稿》,《夏內史集》附錄,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八年(1939),第83頁。

[54]夏完淳《續幸存錄自序》,《夏完淳集箋校》卷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第422頁。

[55]李清《自序》,《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3—4頁。

[56]夏允彝《幸存錄》,《明季稗史初編》,上海書店,1988,第292—293頁。

[57]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94頁。

[58]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94頁。

[59]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95頁。

[60]計六奇《明季南略》,馬士英特舉阮大铖,中華書局,2008,第41—43頁。

[61]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02頁。

[62]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55頁。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44頁。

[63]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02頁。

[64]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08頁。

[65]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96頁。

[66]徐鼒《小腆紀傳》卷十九列傳十二周鍾,中華書局,1958,第207頁。

[67]徐鼒《小腆紀傳》卷十九列傳十二周鍾,中華書局,1958,第208頁。

[68]計六奇《明季北略》,中華書局,1984,第434頁。

[69]馬其昶《桐城耆舊傳》,黃山書社,1990,第185頁。

[70]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50頁。

[71]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50頁。

[72]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250頁。

[73]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18頁。

[74]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13頁。

[75]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16頁。

[76]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15頁。

[77]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276頁。

[78]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281頁。

[79]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494頁。

[80]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0頁。

[81]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2頁。

[82]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3頁。

[83]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4頁。

[84]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5頁。

[85]祁彪佳《祁忠敏公日記》,《曆代日記叢鈔》第八冊,學苑出版社,2005,第505頁。

[86]張廷玉等《明史》卷三百八,中華書局,1974,第7941頁。

[87]徐鼒《小腆紀傳》卷五十三列傳四十六儒林一,中華書局,1958,第571頁。

[88]黃宗羲《思舊錄》,《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65頁。

[89]徐鼒《小腆紀傳》卷四十六列傳三十九義師一,中華書局,1958,第480頁。

[90]侯方域《癸未去金陵日與阮光祿書》,《壯悔堂文集》卷三,商務印書館,1937,第53頁。

[91]趙爾巽等《清史稿》,列傳二百八十八遺逸二,中華書局,1977,第13851頁。

[92]張廷玉等《明史》卷二百七十九,中華書局,1974,第7143頁。

[93]馬其昶《桐城耆舊傳》,黃山書社,1990,第177頁。

[94]徐鼒《小腆紀傳》卷十四列傳七吳適,中華書局,1958,第160頁。

[95]徐鼒《小腆紀傳》卷十九列傳十二周鑣,中華書局,1958,第207頁。

[96]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22頁。

[97]夏允彝《幸存錄》,《明季稗史初編》,上海書店,1988,第308頁。

[98]徐鼒《小腆紀年附考》,中華書局,2006,第327頁。

[99]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22頁。

[100]夏允彝《幸存錄》,《明季稗史初編》,上海書店,1988,第308頁。

[101]據李清《南渡錄》,《南明史料(八種)》,江蘇古籍出版社,1999,第385頁。

[102]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210頁。

[103]張廷玉等《明史》卷三百八,中華書局,1974,第7943頁。

[104]計六奇《明季南略》,中華書局,2008,第203頁。

[105]郭沫若《夏完淳》,《夏完淳集箋校》附錄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第573頁。

[106]夏完淳《續幸存錄》,《明季稗史初編》,上海書店,1988,第322頁。

[107]夏允彝《幸存錄》,《明季稗史初編》,上海書店,1988,第293頁。

[108]李清《三垣筆記》,中華書局,1997,第114頁。

[109]黃宗羲《汰存錄》,《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29頁。

[110]黃宗羲《汰存錄》,《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2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