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國君傳喚您到禦書房去呢,怕晚了趕不上您,雜家就跑著來了,真是失禮了,大人見笑。”
“公公言重,本相這就前去禦書房,有勞公公了。”
“大人請~”
禦書房中,希言公在書案前正批閱今早朝上大臣們上的折子,門外王公公稟報,“國君,周丞相來了。”
“讓他進來吧。”希言公放下手裏的奏折,捏捏眉頭。
周複進來,正看到希言公捏眉的動作,不由得愣了一瞬,他這是老了嗎?
希言公抬頭,周複早已恢複常態,恭敬的問道,“不知國君可還有什麼吩咐?”
“複兒……”
“國君,微臣周複,不敢當您如此稱呼!”周複的聲音明顯冷下來。
“……周愛卿,”希言公欲言又止,最終無奈的喚出口,“此去西涼,萬事小心,孤修書一封,若是那邊為難你……”
“就告訴他們,我是西涼長公主的兒子是麼?”周複笑意更冷,“何必呢?我若一去不複返,希言風將來就是未央的唯一繼承人,少了我一個後顧之憂,不正合你意?”
希言公手指顫抖,欲開口,周複已經轉身出門,“不必你的書信了,此去如何,聽天由命!”
禦書房的門打開著,晨風輕輕吹進來,暮春的晨風,希言公覺得有些涼。
片刻,周複去而複返,身後跟著夢澤。希言公望著周複,眼裏似是期待,“你是……”
“夢澤,讓他忘了剛才的事情。”周複冷冷吩咐。
“是”
雖然疑惑,可是夢澤依舊不多問,隻雙手並攏,輕輕拈一個訣,中指在拇指上輕彈,一束銀光射向希言公的眼睛,希言公還沒說什麼,便隻覺眼前一閃昏了過去。
“相爺,好了。”
睡個好覺吧,周複在心裏歎口氣。還是不忍心讓他傷心,那就讓他忘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吧。伸手把椅背上的龍袍拿過來披在希言公身上,周複想,如果你不是一心要把未央國交給別人,那該多好。那樣,我就不會傷害你,傷害任何人。他又自嘲的笑笑,怎麼會呢?如果你會這樣做,我母親就不會死!
緩緩撫摸著手上的玉扳指,他似乎還能感受到母親的氣息。隻是如今,指尖冰涼。抬頭看了希言公一眼,
“夢澤,我們走。”
周複義無返顧的跨出禦書房門,再沒回頭。
天下人皆知,傳聞人間四絕老人,音絕西山,毒絕南城,幻絕北苑,棋絕東海。師兄弟四人已久不出江湖,漸漸已經淡出人們的視線。
而當今名滿天下的琴絕公子,便是音絕西山老人的關門弟子,夢澤是幻絕北苑老人的得意弟子,不隻武功卓絕,幻術更是達到幻心術的最高層。而妙月則是毒絕南城老人最最頭疼的小女兒,雖然脾氣很不靠譜,辦事很不靠譜,但是看家本領使毒的技術還是爐火純青的,除了經常使用錯誤之外,配製方法還是沒出過岔子的。
周複回到丞相府,還未來得及換衣服,已經被衝過來的一個粉嫩身形抓住了袖子,來人興衝衝的用一貫的撒嬌模樣搖著周複胳膊,相爺,你要去西涼國?帶上我好不好!
夢澤皺皺眉頭,妙月,別忘了你在這相府隻是個侍女,不得對相爺如此失禮!
現在又沒有別人,我這樣又怎麼了?小心我給你來點甜夢散,不讓你跟著去西涼!某月撅著小嘴威脅某澤。
你……夢澤氣噎。
恩,隻要你保證一路聽話,我可以讓你跟去。周複望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淡淡開口,夢澤和妙月從沒吵起來過,因為從來每次還沒吵起來妙月就把夢澤噎住,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還記得有一次,夢澤爭氣的把指責的話完整的說出來,然後就三天吃不下東西,吃多少吐多少,真是慘的連周複都看不下去了,去跟妙月要解藥,結果某月特無辜的眨巴著眼睛,對對小手指說本來想下拉肚子的一瀉千裏來著,一不小心使了催吐的喜胎散…。喜胎散沒有解藥,隻能等“妊娠期”過了,才能自然恢複……
想想夢澤那段慘絕人寰的日子,整整三個月,本來就身形瘦削,結果瘦的骨頭都快戳破皮膚了。周複不禁拍拍夢澤的肩膀,夢澤啊,妙月跟著就跟著吧,估計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他根本不知道,夢澤糾結的根本不是這個!
是哪個是哪個來著?咳咳,眾位自己前文中找哈!
話說希言公讓周複即刻出發赴西涼國君的壽宴,行動也著實迅速。
已經派來了隨從出駛西涼國的車馬,七十二騎護衛,三百步兵跟隨,八乘馬車,氣派儼然的停在府門口,一聲號令,列隊緩緩齊發。
誰都沒注意在儀隊後方,一駕不起眼的古木馬車悄悄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