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皇帝看了一眼月毀,點點頭。皇後伸手接過身後嬤嬤遞來的朱紅色盒子,喚道:“月毀姑娘。”月毀沒動,垂眸斂去所以情緒,緩緩朝皇後跪下,道:“皇後娘娘,月毀一無軍功,二無政績,實在受不起娘娘賞賜。”

皇後微微愣神,畢竟,在她心裏,一個奴婢看到皇後賞賜,無論有沒有功勞,隻要沒有過錯,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這個月毀,真真兒的謹慎。

“無妨。”皇後笑了笑,看著她道,“你照顧太子有功,何況,月毀姑娘既能得皇兒青睞,必是才藝雙絕的。”

“好一個才藝雙絕!”嬌媚的聲音傳來,月毀看向皇後下首位置的女人,身穿一襲接近於大紅色的水紅色宮裝,頭上戴著金色步搖。如此大膽的裝束,可見這位貴妃的受寵程度和放肆程度。

莫安還說過,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會趨炎附勢的小人,也不缺皇帝的寵愛和皇帝的冷情。

想來,這位貴妃便是那淩駕於皇後威嚴之上的榮貴妃。而榮家也是因為這個唯一入宮的女兒平步青雲,上升到如今整個蘇國內舉足輕重的大家族。由此可見,這榮貴妃的手段。

“皇上,皇後娘娘,我榮家清安看著與月毀姑娘一般大,今日如此大好良機,不知皇上可否給清安一個機會,讓她給大家助助興。”榮貴妃直接將難題拋給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蘇容,見他麵無表情,便道:“清安丫頭的名聲可是京城之盛,既貴妃如此雅興,那便準了。”

“既然今日大家都有如此雅興,不如就讓清安與月毀姑娘比試一番,贏者,就向皇後娘娘討個賞,”榮貴妃看了眼月毀,眸子深處含著輕視,“雖說月毀姑娘隻是個奴婢,清安與她身份也有差距,但是,隻是讓大家圖個樂而已,您說呢,皇後娘娘?”言下之意,贏的人就得皇後要送給月毀的那份禮。

普天之下,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搶皇後賞的,怕也隻有榮貴妃一人了。

皇後聞言,臉上雍容的笑容不變,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盒子收了起來;:“那也要看月毀姑娘願不願意。”

月毀看了一眼蘇容,見他風輕雲淡,麵上慵懶不變。月毀懶懶勾了勾唇,真是什麼都激不起他的半分興趣,若是有,怕也隻有那個洛國公主了。

“不知,月毀姑娘能否賞臉?”嬌聲傳來,榮貴妃看向月毀。

大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等著月毀的一句話。

月毀唇邊一笑,斂眸掩藏一切情緒,蓮步輕移,走到中央跪下:“月毀願意一試。”

蘇容輕蔑地笑了笑,眸光越發深沉。

榮清安的名聲月毀不是沒聽說過。京城裏傳遍了,榮家二小姐才藝雙絕。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榮貴妃喚來榮清安,月毀也重新站到蘇容身後。榮清安長得倒不說傾城絕色,甚至不如榮貴妃,但那一身通透的氣質卻讓人眼前一亮。

如果說,月毀給人的感覺是天生的貴族,高貴清雅的話,那麼,榮清安就是夏日裏最為燦爛的荷花,清新純淨,讓人不忍褻瀆。就如她的名字,清淨安逸。

榮清安在台上站定,眸中似乎有絲不滿甚至是厭惡。也是,如此一個清絕女子,怎麼會願意在人前亮相,如那難登大雅之堂的舞姬呢?月毀不動聲色,抬眸注視著那道素白色的影。

一舞畢,榮清安幾乎是立刻轉身下台,眉間已是深深的不耐。

榮貴妃臉上的笑意越發的豔麗,如同驕陽般絢爛。在她看來,或者說,在在場大多數人看來,榮清安的舞,不可能會輸。月毀已經料到榮家往後的結果了,可惜了容家裏還有一個如此清麗之人。

皇後手中的朱紅色盒子微微顫了顫。月毀走到台中,朝皇帝福福身:“月毀獻醜了。”

旋律低低的徘徊在大殿上空,月毀一身淺藍色宮裝,是所有宮裝裏,款式最素淨雅清的,穿在她身上卻有一分尊貴之色。像是與生俱來,早已融進骨子裏般。

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藍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一舞幻情,那樣美,美的幾乎虛幻。

當月毀停下之時,周圍寂靜無聲,樂聲的回音還似在低低吟唱。

蘇容唇邊勾起一抹輕笑,風輕雲淡。

榮貴妃臉上的笑就那麼僵在臉上。

榮清安在台下,看著台上清麗卓絕的女子,又看了眼臉上僵笑的姑姑,眸光淡淡的,轉身回到自己位子上。

怕是明天的京城,才藝雙絕的女子就再也不是她了。想到這兒,榮清安隱隱鬆了口氣。

月毀重新站回到蘇容身後。

皇後微微斂神,看著月毀一笑,將朱紅色盒子遞出:“月毀姑娘,這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