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宅會晤(1 / 2)

翌日清晨上班時,長安總是心不在焉,護士小王說:“長安,你拿頭孢唑肟的針配舒巴坦鈉?”

她一驚,仔細看了一下,頭孢唑肟和舒巴坦鈉的外觀色彩一致,她一不留神便混淆了,還好護士長沒有在身旁,她趕緊把作廢的液體處理了,又從備用藥裏麵拿了兩隻舒巴坦鈉,兌在100MI的鹽水裏。

長安所在的科室是兒科,處在醫院的一樓,每天清晨,患者人來人往之時,便會聽見一樓斷斷續續傳來孩童的哭聲,清晰的,嘶啞的,擾亂了一日之晨的好心情。

這兩年,兒科的護士換了一批又一批,長安算是其中的老員工了;她性格素來恬淡,性情溫婉,就算戴著口罩,隻要她眼角泛著笑意,孩子們也會減低哭聲,甚至在她消毒注射部位的時候說:“阿姨,你輕輕,我請你吃糖糖。”

長安哄著孩子們,在實習護士的幫助下順利開展完一早的工作;上午十時許,兒科的孩子們輸完了其中一組抗生素,皆被家長們帶回家休息,等著傍晚的抗生素輸入時間到再回到醫院。

忙裏偷閑,是再輕鬆不過的了;她小心寫著交班報告,時間一晃臨近午時;實習護士軟磨硬泡央求護士長準假,護士長到底應允了;這樣以來,長安下午的班次就算是失去了一個助手。

長安正忖量著下午不要有突發事故才好,卻被護士長叫了去;急診送來的孩子,四歲,癲癇發作;醫生迅速檢查病情下了醫囑,午間值班護士在新生兒室搶救一名因先心病而心髒衰竭的孩子,於是,整個兒科,就隻有她一人值班。

行頭皮穿刺的時候,長安囑咐孩子家長按住孩子的四肢;結果家長們個個不忍心,於是在半推半拗的境況下,長安總算成功穿刺。

和搶救完畢出來的護士交接完後,長安去更衣室換衣服,赫然看到手機裏眾多的未接來電,心下一陣擔憂,忙回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昨天的律師,很有禮貌地說:“華小姐,我們在您工作的醫院食堂後停車場;麻煩您過來一趟。”

長安一邊整理外套一邊接著電話,窸窣的布料摩擦音阻擋了部分通話內容;她沒有聽見律師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於是,在她向律師頷首再拉開後座的門之後,映入眼簾的男子側臉將她石化在原地。

律師很有禮貌地請她上車,車子行駛過程中她聽見律師口中的話語斷斷續續傳來,歸根結底,不過是去沈家打個照麵,拜訪一下長者,再行結婚大事。

男子正襟危坐,一直看向窗外,不曾打量或正視著她,長安深知氣氛壓抑從何而來,索性低頭擺弄著手上的玉鐲。

沈秦川其實在車裏便見著她的真顏了,隔著茶色的玻璃,看她從遠處娉娉而來,如墨的三千發絲微微卷曲垂在後背,清秀的容顏未施粉黛,蓮步生花,似不食人間煙火,又似清水出芙蓉;他很難把護士這一特殊職業跟她掛鉤相聯係。

車子駛入沈家大宅,一眾長輩親戚早已等候於此;見到如此壯闊的場麵長安多少有些驚訝,出神之際,一雙溫暖的大手輕執起她冰涼無骨的小手,溫暖自手心傳來,她側身望著他,他朝她展出笑顏,沉穩,似帶著春日裏和煦的微風,灌入她的心底;於是,長安同樣朝他笑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皓齒,在陽光下折射成各種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