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憶(2 / 2)

去了D大才想起正值學校遊園活動的時間,學子們在操場上搭了一些蒙古包,喝著燒酒;有眼尖的人認出來,歡歡喜喜叫了一聲學姐。

她走上前,任憑女子拽住她的手,任憑女子的喋喋不休。

“學姐,剛剛舞會,麻醉學係的學長跟我表白,他說,我長得討喜,適合娶回家當媳婦,臨床醫學的一幫子人都笑了,好讓我丟臉……”

“那你怎麼回答的?”長安望著她,雙目含笑,柔柔的嗓音傳來,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

女子作嬌嗔狀:“我沒有答應,畢竟,我還是喜歡陸師兄的…”

長安泰然的神情即刻垮塌,卻又剛好收住,使人無法察覺一瞬的失態。

“學姐,學校裏的人都說,是陸師兄不辭而別,是嗎?我看陸師兄不像那樣的人,他那樣平易近人待人誠懇,應該不會吧……”

長安沉思了一會兒,半晌才回答她:“你用了應該這個詞,所以,眼見為實。”

告別了女子,長安往後操場走去,意外見到滕教授。

滕教授偶爾回來學校和弟子打打籃球,卻一次也沒有碰到過她,今日遇上,教授來了興致,告別弟子,和她寒暄了好一陣。

“還怪我?”教授看著她,嘴裏喘著粗氣。

“沒有,從來沒有怪過教授。”長安也不閃躲,直直回答。

“噢?為何?”教授忽覺好奇。

“因為,相逢的人會再相逢,無緣的人終究無緣。”她低著頭,望著腳上的帆布鞋;冬月的天氣,竟也不覺得冷。

教授喝了一口水,指著圖書館說,“當年,就是在那裏,晨安的父母來找我,請我好好照顧陸晨安,一定要他念到博士畢業,我答應了;答應別人的事,從來不能反悔,我是老師,得說到做到,不然如何教育我的學生們。”

“我知道您的意願,隻是,我當年太任性,對他有虧欠,賭氣不見他,卻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著。我也知道這是您的安排,我就想,如果他臨上飛機前回來,我還會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沒有,他在那裏的幾年裏,就隻給我寫了一封郵件,讓我等他;可是,我終究等不了了…”說完,發覺眼裏有了熱氣,用手指一碰觸,才發覺掉了淚。

老教授歎息:“我以為他學業有成,你們會在一起,隻是不想你嫁了人;我對晨安的父母有愧疚,他是他們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必得護他周全;所以,還請你理解。”

老教授難得的放低身份,卻令她有所尷尬。

告別老教授,長安一人行走,走至光影長廊時,漸漸放滿腳步。

那裏有一張照片,攝於四年前的春天,她去省上參加辯論賽,陸晨安跟著前去,在後台和醫學院的院長合影時,他攬著她的肩,笑得一臉燦爛。

過往是一場錐心的傷痛,卻不能隨著時間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