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像從這邊也能到哦,中間好像開叉了……”
小家夥一點也沒想到昨天他的皇叔並沒有跟他提楚國韓國等國的位置,她書桌上的地圖是大燕的全境地圖而不是九州的全地圖,昨天很多話都是順便提了一下,重點還是在兗州的周邊地理上。
但是看到小家夥現在的回答,燕雪漫的確十分滿意,連帶的也溫柔了些,俯身摸了摸他的頭誇獎道:“回答的不錯,不過你剛剛說的開叉的地方並不對,這裏就不是長河了,而是閩江。”
她開始幫他解釋了一下九州的主要河流,最長的有幾個,然後主要貫穿哪幾個國家,小家夥雖然聽的有點發暈但是她也沒有打住的意思,等大約的解釋完了一邊,她說:“皇叔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現在就記住的,記不住也沒有關係,隻是想讓你明白不管對哪個國家的皇帝來說,治理國家絕對不能疏忽治理河流,可是治河並不是一個國家的事情,明白了嗎?”
燕徵連連點頭,昨天他就明白了,但是皇叔這麼嚴肅一定是因為這個特別重要。
“明白了就回來練字吧。”
聽著燕雪漫淡淡的語氣剛剛還聽她講的東西聽的萬分認真的小家夥一下子表情沮喪了起來,他可不喜歡練字,一點也不喜歡呢。
可燕雪漫看著他那一下子低沉下去的表情隻當沒看到——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正經八百的給人當過老師,而且又厭煩經學,而這幾天的課程安排他的父皇陛下可是說了寫大字就可以了,而且親自給他描的帖子,她哪裏會放著這麼省事兒的事情,反而去給他講課順帶讓他父皇不高興呢?
她昨天就發現這個小家夥雖然愛撒嬌又愛耍小聰明,但是寫字的時候卻從不躲懶,不過他乖巧燕雪漫也不會由著他一口氣的寫上兩個小時,所以過上小半個時辰就讓他歇一歇,然後讓他吃點東西或者打打拳。
隻是現在看著他滿臉的不樂意,她挑挑眉,“這可是你父皇交代下來的,皇叔我可是要照辦的,而且徵兒你要想清楚,將來你可是要跟你父皇一樣每天都要批閱奏折的,如果你的字寫的不好看,百官可都全看到了,那麼……”
燕徵顯然瞬間精神了一下,可是小臉上還是有點哀怨,看的燕雪漫不禁樂了起來,這可和當初有點不太一樣啊。
當初她將劉太傅好不容易留住之後,每天看劉太傅交代下來的功課,他完成的雖然都不錯,但是據說他最愛的卻是每日裏練字的那兩個時辰。
現在看來難不成是他覺得劉老怪的課不得他的心,所以寧可練字?
燕雪漫瞧著燕徵好不哀怨地看著她的表情就覺得十分有可能,不過她畢竟隻管他三天,也不至於真的就不能通融,於是哄著他說:“你乖乖練字,等你練好了字你父皇如果沒召你,皇叔就給你讀報?”
燕徵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小腦袋使勁點啊點,倒也瞧不出原本的傲慢模樣了。
這麼好哄的她也讓燕雪漫越發的覺得滿意,於是就看著小家夥乖乖地練字,為了表彰他的聽話,她還親自給他墨墨裁紙,他站著練字她也不坐著躲懶,就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他的每一筆,等他寫完了一張,就喊個停,然後用黃筆給他圈出來寫的好的幾個字,又用黑色將寫的最不好的幾個圈出來作對比。
若是黃圈兒比黑色的多,就多誇獎兩句,若是黑色的比黃色的多,就批評兩下。
其實小家夥的字寫的在同齡人中應該還是極為不錯的,偶爾她用黑筆圈的時候也會有些吹毛求疵——誰讓看到這小家夥有些驕傲呢?而每次被她批評了一下,又會在下次多嚴謹幾分。
她喜歡這樣的小家夥,這樣的他,甚至讓她覺得上輩子養了十幾年的那個小鬼,都像是她的一場夢。
但唯一讓她有點鬱悶的是這小家夥仿佛認定了她的寢殿。
中午的時候這小家夥怎麼都不回自己的東宮去睡,她也不好硬生生地趕走這位太子殿下,於是給他布置了一個偏殿,可燕徵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偏偏不去睡,直接用你期期艾艾地帶霧氣的眼睛看著她,好像她不答應下來就會哭出來一樣。
按說燕雪漫對他這樣的撒嬌行為已經有了相當相當程度的抵抗力,可奈何這小家夥的身份尊貴,真的在她麵前哭了出來,她估計還真的會被燕臻給痛批一頓,於是不禁頭大。
不過基於今天那位皇帝陛下並沒有過來,燕徵雖然也是在跟她撒嬌,可是也隻是用這樣的眼睛看著她並沒有像她記憶裏那樣扯著她的衣袖不放的那樣跟她鬧騰,於是好奇的變成了燕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