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我們的安公公這下可是把燕雪漫給惱死了。

燕臻聽慣了他的腳步聲,等思緒告一段落他看到安榮才想起來燕雪漫來,連忙道:“怎麼不把容王直接請進來?”

安榮心中叫苦,可也隻能一躬身說:“奴才記住了,奴才這就去請容王殿下。”

燕雪漫也不過是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倒也不覺得無聊——毓慶宮她有十幾年都沒有來過了,而在這更久之前她也不過是偶爾才會來上一趟,所以對這皇帝的寢宮反而不熟。

她也說不出為什麼不喜歡這地方,在燕徵登基之後她並沒有讓燕徵將寢宮選在這裏,而是選在離太恒宮極近的紫微宮,名義上是方便就近照顧太子,當時倒也沒人敢有所非議。

所以現在換了個心情再看這地方,她隻覺得自己這位書畫造詣不俗的三皇兄的品味也是相當不錯,整個宮殿大氣之中帶著文雅,文雅之中帶著雍容。

光是一會功夫她就看到了好幾幅名畫,卻是她在他曾經留下的私庫裏都沒見過的。

現在想想,是她錯過了一個寶山了。

等被安榮請進去她就看到燕臻正在軟榻上盤坐,頭發也沒有冠起來,但是束的也很精致。

她一進去就陪了個笑臉:“讓皇兄久等了,是臣弟的錯。”

燕臻對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到自己的對麵去坐著,不必行禮。

燕雪漫也覺得自己的膝蓋在十幾年沒有跟人下過跪之後也金貴了起來,對跪禮這種事情也是能免則免,再加上今天晚上和明天都要跪上不少次,於是也懶得再行禮,隻是看著燕臻說:“難道臣弟也要脫鞋?”

燕臻看她居然為這種事情遲疑不禁笑了下,戲謔道:“你連太子的臉都敢當著朕的麵捏,怎麼就不敢在朕的麵前脫靴了?”

燕雪漫不禁一歎,“臣弟就捏了太子那麼一下您就記恨上臣弟一輩子了是不是?”

“這是朕隻看到了一次,看你捏的那麼順手朕就知道你平常也沒少捏過。”燕臻輕哼了一聲,其實他哪裏是看燕雪漫捏的順手了?而是看他兒子的反應極為自然,根本沒把他皇叔捏他當回事兒。

說起來他自己都沒怎麼捏過他兒子的臉呢……

燕雪漫也懶得跟這位溺愛兒子的父皇討論她欺負人家兒子的經過,這種事情她巴不得他跟緊忘記,還是別在提醒了。大大方方地脫了靴然後盤坐下看了下棋盤,她頓時來了興趣。

她也是一個愛棋之人,可是因為一些和燕臻一樣的原因,她也是難以找到對手,可是想要靜心的時候她往往就愛做些死活題。

而眾所周知死活棋研究鍛煉計算能力,所以她也是沒事兒就做一些死活題來解悶,眼前這一題她就做過,所以隻是掃視了幾眼就對燕臻道:“皇兄棋藝不俗。”

燕臻聽她說的倒也是真心實意,可剛剛也隻是掃了兩眼就這樣稱讚,不禁眉眼一挑,帶著興味道:“這道題你解過?”

燕雪漫點點頭,“無聊的時候也做過,皇兄的這手‘尖’很是神妙,在臣弟看來是殺死這塊白棋的唯一妙著,然後這顆白字一頂,黑棋一挖,這片白棋就被殺了個幹淨,當初我可是想了很久呢。”

燕臻聽她說的全部在點子上嘴角的笑容也就帶了點真心,一邊將黑白棋子分開一邊說:“朕可不覺得你是想了很久。”

燕雪漫稍微睜大了點眼睛,表示自己說的是實話,被他這樣說自己很是無辜。

燕臻卻道:“在朕的眼中你可是聰明的很,下棋上也肯定比朕強上一些。”

他說的是自己的直覺,剛剛燕雪漫掃視棋盤的眼神中夾雜的銳氣他瞧的分明,哪裏會相信燕雪漫說的話?

燕雪漫也不跟他爭辯,她沒事吃飽了撐的跟皇帝鬥嘴皮子說自己其實沒他厲害?她就算是要拍馬屁也不是這麼拍的,隻是淡笑著說:“那就下一局吧,您想讓我過來應該就是想讓我陪您下棋的吧。”

燕臻卻搖搖頭。

燕雪漫不解,不是下棋那喊她來做什麼的?

燕臻也不跟她說,隻是道:“安榮,讓人去禦膳房給容王傳膳。”

等吩咐完了才看著燕雪漫道:“朕是要跟你下棋沒錯,不過也要等你吃了早膳再說,離中午還長的很,哪裏能讓你餓著肚子?”

見他照顧燕徵的時候燕雪漫就知道他其實是個心細如發的,可等真被他惦記了一次,她也覺得心裏有點暖,這下雪的除夕上午對她來說卻有了別樣的紀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