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茶的燕臻聞言差點嗆到,安榮趕緊將杯子接過來要給他拍背卻被他推來,等咳了兩下後看著燕雪漫那一臉“皇兄我一點都不想早起我一點都不想上早朝你快點就答應吧”的眼神,他再想想自己兒子最近跟自己撒嬌的手段,索性哼道:“你當你還是徵兒那麼大啊,還要睡懶覺?”
“可是臣弟對上早朝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也幫不上皇兄你什麼忙的,而且與其整天讓禦史們抓著臣弟的小辮子給皇兄你添麻煩,不如讓他們根本就看不到臣弟嘛……皇兄你看可好?”
燕臻他發誓,人生三十餘載他還從來不曾見過他這在眾多人口中稱讚為“長得跟謫仙一樣的”皇弟居然會笑得如此諂媚!如此之巴結!如此之……讓他無話可說。
“徵兒撒嬌是跟你學的吧?”他鳳眼一眯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誰知道燕雪漫滿臉無辜,那個小家夥哪裏是跟她學的呢,分明是她跟他學的,這輩子她還沒跟人撒嬌過呢,看來這手段也不是多好用啊……
她正想著,對麵的撒嬌對象,高高在上的隻被自己的兒子撒過嬌甚至連自己的發妻都沒敢這麼跟自己討價還價的燕皇然就看著她說:“真不想上?”
點頭,再點頭。
看她連這個都跟自己的兒子習慣幾乎如出一轍,燕臻不僅一歎,“朕還當你長大了,結果還跟一個孩子學。”
他算是看出來了,而他這直接點出來對麵的那位“長得跟謫仙一樣”的皇弟也半點不好意思沒有,反而帶著得意的笑看著他說:“那皇兄我們就繼續下一盤?”
剛剛那盤棋他們兩個人對彼此的棋力也算是有了一個相當的了解了,不是她得意,燕臻的確不是她的對手。
燕臻瞥了她一眼,見她難得這樣喜形於色整個人那所謂的謫仙一樣的氣質不翼而飛反而像是一個灑脫的公子哥兒跟自己的兄長求饒……好吧,他的確是她的兄長。
所以這樣的親昵,他喜歡,極喜歡。
“朕可是覺得你這樣得意可是會暑期的,所以就答應你了。”
“皇兄金口玉言臣弟當然明白,不過皇兄都這樣說了臣弟怎麼敢大意呢,要是連續贏了皇兄兩盤臣弟歡迎皇兄在年後找臣弟下棋撈本啊。”
兩個人嘴巴上一爭長短的同時下的棋卻是極為穩妥,可等到一舉終局的時候,不用算目數燕臻就知道自己輸了。
燕雪漫的棋極為犀利極為冷峻,大局觀很強的同時也不會一味進攻,喜歡循循善誘地讓他去鑽套,而他則擅長等對方犯錯,善於隱忍,喜歡徐徐圖之,這樣下來,隻要燕雪漫極少犯錯那麼他就會處於不利的位置。
不過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跟人這樣痛快的下過棋了,也好久不知道自己的棋力具體如何,所以現在哪怕輸了,也哪怕讓燕雪漫心滿意足地不用上一年的早朝可以睡上一年的懶覺,他也覺得很是開心。
不過再開心也就隻能到這裏結束了,因為今天是除夕的緣故所以晚上要大宴百官,而且中午的家宴因為燕雪漫的諫言所以和晚上改在了一起,他才能在上午得個空閑。
等下完兩盤之後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燕徵都快被人抱過來了。
燕雪漫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要陪這兩父子一起吃飯,於是不禁道:“難道皇兄你這是讓臣弟陪你先用個團圓宴?”
她是隨口一說,可是誰想到燕臻居然真的帶著點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就你鬼精靈,就是這樣。”
其實燕雪漫還是很懂他的,畢竟她當攝政王的時候最討厭的也就是每年的除夕和大年初一的祭祖,折騰的那是一個團團轉,而且她當時還要照顧燕徵,生怕他被這一長串的行程給累壞了,可偏生的她自己的身體也是一個渣渣。
等這頓團圓飯吃了之後燕雪漫就先回了自己的太恒宮午睡——現在整個皇宮估計就她一個人還有心思睡了。
毓秀看著她連冕服都沒試穿差點都哭出來,淚汪汪地看著雲深。
雲深平常就沒多待見過他,畢竟誰會待見一個比自己在主子麵前得寵的呢?尤其是他這地位任誰看著都保不住的人。可也沒敢說什麼奚落的話,畢竟這要是主子的衣服出了點什麼差池也少不了他這個總管的重則,因此想了想說:“主子午睡很有規律的,今天早點喊吧。”
毓秀想了想,到時候喊人的還不是自己?可看了看那被幾個小太監端著的冕服也隻能咬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