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鑾殿龍顏大怒(1 / 1)

皇宮,金鑾殿。

南越皇帝蕭律坐在鎏金的龍椅上,陰沉著臉看著跪在漢白玉地麵上的幾個黑衣下屬。

這片潔白如新的漢白玉地麵,又有誰知道曾經浸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告訴我,你們得到了什麼消息?”

黑衣人格外恭敬地稽首再拜,隨後不辨男女的嘶啞聲音回蕩在大殿中:“回主上,邕王府中確無邕王本人在。邕王府的老管家也一並消失了。在邕王府暗道的密格中屬下們發現了這個——”

他將手中的紙卷以近乎膜拜的姿勢呈給身穿龍袍卻無端散發著陰沉之勢的男人。蕭律接過來,卻是秦淮河畔一片花樓船舫,商鋪林立之景。在畫卷的末端,不出意外,畫著一個小小的廟宇。

蕭律一看便毫不猶疑地相信了這正是邕王和他的管家逃跑的路線,因為畫卷末端的這座小廟他今下午還曾路過,就在萬嚴山妙法寺的南端,是一座老舊的土地廟。而更讓他確信邕王會如此逃走的,是因為除了南越曆代皇帝和太後,沒有人知道這裏其實是南越先皇們的真正墓穴。

當年南越開國皇帝在一眾將士的擁護下由小小的千戶侯獨立出朝廷而成立南越,征伐疆土的時候可沒少掘人墳墓補充軍費。即將辭別人世的時候就密令,他和今後他的繼承者以及皇後將葬在城南的荒山之中,這樣哪怕遭人盜墓也好過被後人擾了清靜。當年的開國太祖,確也是個豁達的聖明君王。

邕王自幼為太子,被所有人當做儲君培養長大,七歲入皇子府教養之前在太後的麵前待的時間可能比他這個皇帝待在後宮的時間都長。誰能真的拍胸脯保障說,太後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她鍾愛的小孫子呢?

那座土地廟東側不出二十米,就是他的元後,邕王的親生母後,華翠微之墓。

每當想起這些,他就禁不住地惱火。先皇在時,他還沒有繼承大統,母後最偏愛的就是自己的六弟;等到登基,自己毫不猶豫將六弟流放掉並在途中暗殺了,母後竟然就再也沒對自己上心過。自己的皇後和兒子卻成了她的心頭寶。

在蕭律眼裏,母後當年的行為無異於攛掇自己的兒子早早將自己架空做太上皇。他從不認為母後這是對他失望的表現——不,母後就沒有關注過自己,怎麼會對自己失望呢?

於是每當看到自己的五子在華翠微的麵前比不上邕王這個當年野心勃勃的太子的時候,他就總能聯想到當年的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明明是太後的親兒子,而五皇子和元後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甚至是天生的仇敵。

就憑這一點,他也是嚴重的偏向了五皇子。

“逃了?很好。朕這些年,果然是養了個野心勃勃的好兒子、好儲君!去通知禦前侍衛統領和禁衛軍,嚴守皇城,搜查秦淮江畔的所有花樓和商鋪,重點檢查那些放河燈祭祀的人!我就不信,他還能大搖大擺地祭拜完華家那群死鬼,然後滾到他母後那裏去出京!羽林軍給我全京城挨家挨戶的搜!封鎖所有的城門!噢對了,你們隱殤派一百個人,給我親自去土地廟堵他!”

黑衣人心中大震,主子這是要趕盡殺絕嗎?竟然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分配軍力都這麼語無倫次的。他恭敬地回道:“諾——”

剛轉身飛出大殿,卻聽到背後咣當一聲巨響,緊接著是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有違抗者,有任何不明身份的,全部殺無赦!”

“諾!”

——無人看到,那塊被暴怒的南越皇蕭律直接摔下禦案的玉璽,被硬生生摔碎了金龍的一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