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順路繼續前行,沒走多久,隻見前方三麵都被岩石阻隔,竟是一條死路,天河等人都是大感奇怪,眾人仰起脖子四處張望,並沒看到別的通路。菱紗奇道:“怪了,那些苗人到哪裏去了?”
懷朔忽然看見夢璃臉色不對,問道:“柳師妹,你怎麼了?”天河和菱紗轉過身來,見夢璃神情又驚又奇,定定地看著前方的一塊巨石,天河奇道:“夢璃,怎麼了?”
夢璃驚異地指著那塊巨石,道:“我、我有一種感覺,那塊石頭後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天河等人聽得一愣,菱紗走上前去,仔細觀察那塊巨石,突然喜道:“好夢璃,你說得對,這塊石頭,原來是道暗門呢!”
天河奇道:“暗門?”隨即想起進淮南王陵時墓旁那塊巨石,明白過來。忙走到巨石跟前,伸手去推,不料這道暗門甚是沉重,以天河力氣之大,竟推不動,懷朔見狀,也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方才將巨石推到一邊。巨石一推開,四人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隻見巨石背後竟然別有一片天地,隻見兩邊的石壁忽然消失,一個暗紫色的巨大光球飄浮在距地麵數尺高的空中,光球上現出許多奇異的花紋,不住地旋轉著,光球底部散發出深藍色光芒,將地麵照出一個光環,光環中顯示出一些奇怪的圖案。再看光球背後,竟然是一片碧綠的原野,四周綠樹環繞,鳥鳴聲不時傳來。天河看得出神,不覺向前走去,隻聽身後夢璃急道:“雲公子,別去!”
天河聽到夢璃的呼喚,剛想收步,右腳已經邁出,忽然“砰”的一聲,像是踢到了一堵硬牆上,一個沒站穩,撲地摔倒在地上。抬眼一看,隻見眼前仍是一片原野,什麼障礙物也沒有,不由得目瞪口呆,連腳上的疼痛都忘了。
懷朔反應過來,驚道:“這是幻術?那麼,這個光球和這些圖案……是法陣?!”夢璃點點頭,堅定地道:“這個法陣……我記得正是這種感覺,讓歐陽小姐墜入沉睡的咒術就是從這裏發出的!”夢璃麵前忽地出現了一個藍袍男子,天河等人不認識,夢璃卻記得清清楚楚,正是當日在歐陽明珠夢中見到的男子。那男子見到夢璃,臉上露出極為震驚之情,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能一再侵入此地?”
天河和菱紗吃了一驚,夢璃仔細地看著那個光球,又詫異道:“這個法陣,竟然是極其罕見的‘同殤’之陣!連施法之人自身都墜於夢中……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麼……”
天河急道:“那這麼說,我們把這個法陣破壞掉,那個歐陽小姐就能醒過來了?”夢璃點點頭,轉向三人又道:“此陣中含有極為霸道的咒力,惟有令施術之人露出一絲破綻,方有可能破解。待我一會兒神體分離,魂魄入此咒術之中,用言語相激施術之人,他若是心有動搖,法陣就會出現些許異狀。到了那時,雲公子、菱紗、懷朔師兄,你們三位便立刻用兵刃毀去這個漂浮的‘咒珠’!”指了指空中的光球。
天河和菱紗點點頭,懷朔一時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見三人鄭重神情,也跟著點了點頭。夢璃微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向前方走去。隻見眾人麵前的景象忽然泛起了道道波紋,如同一顆石子擊中水中倒影一樣,夢璃緩緩地穿過了這道“水幕”,剛才那般美景在這一瞬間頓時化作碎片,隨著波紋四處搖蕩。
過了許久,分裂的景象漸漸彌合起來,隻見夢璃麵前忽地出現了一個藍袍男子,天河等人不認識,夢璃卻記得清清楚楚,正是當日在歐陽明珠夢中見到的男子。那男子見到夢璃,臉上露出極為震驚之情,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能一再侵入此地?”奇怪的是,天河等人就在夢璃身後,那人卻視而不見,似乎旁人能通過法陣看見陣內的情景,而身在陣中之人卻無法看到陣外的情況。
夢璃看了看他,反問道:“果然……法陣環繞的凶煞之力與你周身之氣如出一轍,是你將歐陽小姐的魂識禁錮於夢中?”那人見夢璃避而不答,怒道:“你不答我所問,是否想嚐一嚐萬蟻噬體之苦?!”
天河和菱紗聽到“萬蟻噬體”四字,忽地想起鍾伯的話來:“……那天夜裏,老爺的整個身體上都爬滿了毒蟲,被咬得麵目全非……”,又驚又恐,難道、難道此人就是……兩人正在不安地思索著,果然聽見柳夢璃驚問道:“萬蟻噬體?難道,歐陽老爺身故,是你所為?!”
那人一驚,臉上殺氣陡然湧起,冷喝道:“知道的似乎不少,留你不得!”左手平平伸出,掌中隱然現出一團黑色的光球,眼中厲芒閃出,似乎便要揚手擊過來。
夢璃見他凶相畢露,連忙微微退後,暗作防備。“好強的殺氣!”陣外的天河驚叫道,眾人均感到那人殺機,更是為夢璃捏了一把汗。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急切的女聲:“相公,住手!”
陣中陣外之人都是一愣,隻見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向那藍袍男子跑來,她容貌本來就十分嬌美,在一身華麗的裝束下,更顯得清麗脫俗,正是當日天河三人在壽陽城鍾伯家裏見到的歐陽明珠。但見她此刻卻是一副驚恐的表情,連聲急道:“相公,你在幹什麼?快住手!”
懷朔奇道:“雲師弟,她是誰?”天河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懷朔。與此同時,那男子見歐陽明珠到來,悚然一驚,連忙將雙手負於身後,笑著對她道:“明珠,你怎麼來了?你近來身體不適,還是多歇息為好,快回家去吧。”
他方才還是一臉凶煞之氣,此時見到歐陽明珠,竟如同立刻變了一個人一般,臉蘊微笑,說話的語調和藹可親,全身上下透出一種男子少有的溫柔。然而歐陽明珠卻是一臉驚懼之色,急問道:“相公,我剛才聽到你們的說話,相公你、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那男子大驚失色,急忙出言掩飾:“不是的,明珠,你想得太多了……”心神慌亂之下,語氣再也無法鎮定下來,話音中已有顫抖之意。歐陽明珠急切而又疑惑地看著他,那男子隻覺她的眼神如一把利劍刺入自己的心中,說到一半,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那男子臉上一震,急忙定住心神,強笑道:“明珠,你怎麼又在胡思亂想了?你我夫妻九年,你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我哪件事瞞了你?我剛才不過是和這位姑娘隨便說了幾句話,你怎麼又多心了?”
歐陽明珠見丈夫軟語安慰,神色稍稍平靜下來,但一轉頭,看見旁邊的柳夢璃,又突然緊張起來,搖頭道:“不對,相公,我和你在這裏住了這麼久,除了這位姑娘,從來也沒有見過外人,這、這未免也太不尋常……”回憶起剛才柳夢璃的話,又急道:“還有,這位姑娘剛才說的歐陽老爺是誰?是、是我爹爹,對嗎?!”
那男子大驚失色,急忙出言掩飾:“不是的,明珠,你想得太多了……”心神慌亂之下,語氣再也無法鎮定下來,話音中已有顫抖之意。歐陽明珠急切而又疑惑地看著他,那男子隻覺她的眼神如一把利劍刺入自己的心中,說到一半,竟是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