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紫苜抬眼看了遠遠靠著不見動靜的人,心裏總覺得揣著一團棉花,亂得很,“咱們不去常州了?”
喬思擰了手裏的帕子搭在額頭上,愜意的歎口氣,這一頭灰頭土臉的樣子,自己都嫌棄了,“這不是去的路上嗎?”
用走的可到不了,所以她決定從永州坐船。
紫苜接了她手裏的帕子,“可不能貪涼,要生病的。”
又道,“您還是少些與那位公子接觸,讓姑爺知道了可不好,人救了算盡了仁義!”
喬思失笑,“姑爺?”
隨即又搖頭,住了話頭,“楊二娘的傷不好辦,普通的大夫治不了,咱們帶著他一起走,永州是府城,總會有大夫可以瞧,昨夜若不是他回頭抵擋,你以為咱們能走那麼遠?”
紫苜心裏都明白,可……
喬思起身打斷她,“走吧!”
最多再有兩個時辰就能進驛站,買一輛馬車,今天天黑之前就能進永州府,這是目前最好的打算了。
見她站起來,原先靜坐的人也起身迎麵走了過來,紫苜才說過讓她不要多接觸,有意把喬思擋在身後。
他不過想說幾句話而已,看紫苜警惕的站在她身前,不由心裏有些好笑,嘴角不由微微翹起來,也就不勉強,轉身背著她們主仆,“此去別過,你們再走兩個時辰就能買到馬車。”
喬思原也沒有在意他會做什麼,卻留心他無意間的笑,不由心裏五味雜陳,又隨他說的話心卻沉下來,不,他不能走!
遠處傳來馬蹄聲,喬思擰著眉,這個地方不說人煙稀少,可她們足足走了半天也沒有遇見一個人,突然迎來馬蹄聲,還是朝她們的方向過來,不得不讓人多想。
很快,三人四騎行了過來,離著她們大概三尺地方下馬,竟然是來尋他的,四人很是熱絡的說了幾句,其中一人遞了一樣東西給他,三人就遠遠走了,候在馬匹邊上等著。
“這是治箭傷的藥,你家仆婦傷不在要害處,拔了箭,外敷內服各一顆,養一段時日就沒事了。”
他說得可真輕巧,那可是臧氏毒箭,若是隨意一拔摸點藥就能好,如何會被列為上禹三大兵器,為皇家特供!
紫苜看他遞了藥過來,心想總算要與她們分開,兩廂便利,才想去接了,卻不想他開了口,“讓你主子來!”
若不是看在她一路衷心護主的份上,就衝敢朝自己伸手,這女人就得死!
紫苜一時被他嚇得愣住,這人怎麼這樣不講道理,他們相遇本就是在小姐出嫁的路上,就是個傻子也能知道自家小姐是有主的人,他竟然還想與小姐說話,真是,真是無恥。
喬思把氣呼呼的紫苜拉到身後,自己站在他麵前,卻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神情,她與他之間就是這樣的差距,“你要說什麼?”
是問他你要說什麼,而不是問藥要怎麼用,他不禁心裏又泛起了趣味,朝她抬手,示意,“過來我跟你說。”
喬思掩了耳際的粉紅,把視線轉向別處,“有什麼事你就說,話無不可對人言。”
似輕笑一聲,“這話別人還真的聽不得,如果你不想你家仆婦就這麼殘了,盡可不聽也行!”
喬思心裏微動,臧氏毒箭不是所向披靡,中箭之人沒有餘下完整的嗎?
心裏有事自然看人也有了幾分思量,不由還是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也就離得很近了。
是了,就是這縷馥香,為什麼心裏總覺得這樣熟悉,好像這香曾經深入骨髓藏入心裏,夾帶一種苦澀難捱又給他期待,想起時竟然會隱隱作痛。
拋開心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用他倆才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箭孔間有一線鐵骨,先拔出來。”
喬思猛地抬頭看他,眼神暗黑幽冷,原來他是知道的,可是為什麼,他既知道,卻還是硬生生拔了,後果傷了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