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苜驚喜的看著進來的楊二娘,卻被此刻詭異的氣氛弄得很是莫名,不由退開去看喬思,“小姐。”
喬思點頭,走了過去,以指尖挑開鬥篷之下的絲帶,楊二娘驚愕之下抬頭看她,回神間鬥篷被喬思一把掀開,露出她一身新衣,喬思負著手圍著她走了一轉,“這是要重新做人?”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怎麼看,也瞧不出她這些年在莊家所受的苦,臧三爺利用她,以此可見她資本很厚啊。
楊二娘複又低下頭,“請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先走,把小姐扔下不管的。”
這她就不明白了,喬思停下來,看著門外平靜的河麵,賣身契恐怕製不住楊二娘,可她也沒有必要對自己這般畢恭畢敬才對,反常即為妖啊,她到底在顧忌什麼?
“當然,你自然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會怪你,還要多謝你”,抬頭示意她們所處的艙房,“這麼好的地方,眼光不錯啊!”
喬思坐回床邊,示意紫苜,“你倆下去梳洗,我歇一歇。”
紫苜給她脫了鞋,理了帳子,攙了楊二娘一把,這才退出門外,將門合了起來。
喬思卻如燙了腳一般跳起來,避開床一丈遠,看腳上連鞋都未及穿,忙將玉指縮進裙角之下,壓著聲音喝道,“出來!”
藏青色的帳簾被撩開一角,隨後落下一雙著軍靴的長腿,黑色的長袍,虎口咬合對腰扣將精壯的腰身束起來顯得幹淨利落,唯一沒有變的,是那項紫玉冠。
喬思深吸一口氣,將視線落在一旁隨意懸掛的黑色鬥篷上,卻無法無視眼前慢慢走過來的身形,逼不得已往後退了一步,自然也就無法掩飾裙下的雙腳,卻又想到,自己為何理虧,他本是要尋了死路的人,況且私闖她臥房,本就是他的錯,遂抬頭問他,“動作挺快?”
這麼快就清理得幹幹淨淨,幾天前還急著謀劃今日這般送死,現在又有了閑空。
突然身子被抱了起來,喬思嚇了一跳,氣惱的喝到,“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他打了個轉身,將她放在床邊,自己則沿她身後坐了下來,再將被子搭在她身上,掩了個嚴實,不想,他這一舉動,逼出了喬思的淚,伸手將被子裹緊,扭身朝床裏坐著,默默的紅著眼,忍著不住抽噎。
許久之後兩人都未言語,外邊傳來客人說話嬉笑的聲音,不過一扇門的距離卻像隔了兩個世界,屋內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他先開了口,“去了之後把婚期改了,現在,不宜成親!”
久不見她回答,他不由側身低頭去看她,卻被她避開了,他隻好擰著眉等著她說話,更顯得有些無措,他沒有哄女子的經驗,更不知道怎麼去交流。
但這個女子總能給他一種很陌生卻又與旁之不一樣的感覺,很無力!
喬思朝他伸了手,“聘書拿來。”
看到這潔白無瑕的手,他不由想到那日握著柔弱無骨的觸感,強忍了很久,隻從腰上摘了佩玉,放在她手心。
喬思心如刀絞般靜候著,身心囚禁的日子裏,隻有這一方孱弱卻挺得筆直的背影給予她生的期望,大都時候兩人都沒有交流,卻彼此心裏都明白,對方就是自己活下去的支撐,所以事情才發展到那樣的地步,她為他做最後的考慮,即使不愛,亦可感受到一絲溫情,可他為她所想,若能留下一個孩子,她的生還有一絲指望,耳鬢廝磨,殘思餘存,可惜終是無用罷了。
手心落入的自然不是聘書,喬思拿到眼前一看,氣惱的轉身抬著煙眸看他,“你什麼意思?”
他心口上如被人猛地捶了一記深捶,又痛又脹,她哭了……
“我,會娶你!”,他隻想到為她保證,他真的會娶她,但不是現在。
喬思捏緊手裏的暖玉,聲音帶著澀意,“我不會嫁你,我會想法子去府上退婚,這方玉,就當是你同意了。”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自她第一次撲在他身上那一瞬間,他就認定了她就是他的妻子,自小到大十幾年間,他第一次覺得臧家總算給予他一次他想要的,可他此刻卻有一種離她很遠很遠的感覺,他不允許,雖然有許多事需要他去做,現實也不許他多一分顧念,可她除外,她就是他的。
想到此,他心裏猶如一股火氣在四處亂竄,不知道出口在哪裏,也不知該怎麼辦,既然如此,直接一點不是很好?
嘴角莫名泛了笑,突然伸手把她捧進懷裏,看著她驚慌的神色,心裏竟然無比的舒暢起來,朝著她最勾人的地方壓了下去。
喬思竟沒有想到他竟這般作為,心慌無措又氣惱,想掙開他的束縛,卻無力反抗,大罵,“臧侓你這個混蛋……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