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喬思小姐帶來的楊二娘?韋娘子隻淡淡的笑一下,“不勞煩你了,不過幾樣點心。”
說完側身避過就走了,楊二娘倒也不以為梗,還與韋娘子身邊跟著的小丫頭回頭看她時打量了一個笑臉,倒羞了那丫頭急忙回臉去規矩跟著韋娘子去了廚下。
喬思進了偏廳,明陽夫人與陸嬤嬤已經坐下來喝茶說話,見她進來,示意她坐到身邊來,隨即遞了禮單給她瞧,喬思過目一看,不由詫異的抬頭看了明陽夫人一眼,“祖母,臧家竟送了這樣的禮來?”
明陽夫人搖頭,“不是臧家送來,是臧家小子送來”,說完嘴角泯了笑,與陸嬤嬤對視一眼,“我與嬤嬤是搭伴撿了便宜的。”
喬思低著頭,“祖母說什麼呢!”
陸嬤嬤似輕歎一口氣,“若不是有那樣一個娘,倒是極好的一門親。”
喬思心裏卻想,若不是因為他有那樣一個娘,自己怎麼也不會與他臧家有糾葛吧,或許自己能有個另樣的人生。
“他自己的主張可做不得什麼數,且看吧,看他臧家做出什麼姿態來再做打算”。
明陽夫人倒不是為了這許多禮犯愁,想給縣君府送禮的人多了去,別人許是孝敬,許是試探,許是巴結,倒還沒有人是為了娶她孫女的,這感覺很是奇妙,她以為這輩子她也不會體會這種為後輩操持人生大事的時候,想不到還是有這麼一回。
陸嬤嬤著人點了禮,讓人搬了許多去喬思院子的庫房,隻說從她踏進縣君府那一刻起,她與明陽夫人才開始給她攢嫁妝,已經是很晚了,若再不著急些,日後出嫁哪裏能看,喬思隻好罷休不再推辭。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十來日,縣君府竟慢慢開始有人遞拜帖來,多是借著喬思的名義家裏有未出閣小姐的,明陽夫人收了幾家的帖子,回了帖,邀這幾家的小姐夫人過府賞菊。
喬思以為這樣的事對於縣君府來說應屬平常,卻被南雲的一番話打亂心緒。
明陽夫人與陸嬤嬤年邁出宮養老,從離宮那刻起身邊就沒有缺了邀請,試想想,一個被封夫人後又被封宜人的老宮人,想請到家做教習嬤嬤指點自家女兒禮儀規矩等的人家都擠破了腦袋了,更有甚者,故居常州的尚書左丞梁府出黃金百兩,另附小聖《中秋帖》模本為贈,但都一一被明陽夫人拒絕,理由很是簡單,她已年事過高,無心應付對各位小姐的教輔,而今卻家中宴會相邀,其心喬思暗思則明白,都是為了她。
她失父母親族之愛,卻得明陽夫人全力愛護,想及此,更覺前世今生欠明陽夫人良多。
宴會定在三天之後,明陽夫人與陸嬤嬤忙前忙後的使人裁衣,妝點配飾,喬思倒有些緊張了,她沒有和同齡小姑娘接觸的經驗,連南白都瞧出她神色不對,隻當她心頭有旁的事煩惱。
明陽夫人把此次宴會當成喬思在常州的首次露麵,自然十分看中,可她卻並未對喬思叮囑過什麼,在她心裏,自家孩子總是最好的,倒是宴會的菜肴、茶點,還請了女先生來說書,這些都是她親自定下的,府裏歡天喜地的備宴,卻不想,一封從奉姑來的信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
喬思冷眼看著堂前被明陽夫人威逼的眼光壓得抬不起頭的人,祖父的親隨,做了莊家四十幾年大總管的周倉。
她抬眼始終打量了頭上的橫梁,心裏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