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家雖是武將,比不過家中有人在朝的文官世家,但常州府的老家兒對武義將軍府很是尊敬,這與武義將軍府於整個常州府的曆代淵源有關,繼而臧侓一進門,那位端著一副和氣圓臉的書局管事就迎上來,“臧世子,您來買書還是論文?”
臧侓看他一眼,“朋友相約,來見客的。”
書局管事忙問是哪位,一聽是如公子,立馬將他領去了二樓獨間,這裏專開給貴人獨享,清靜得很。
門推開後,如繁獨坐品茗的身影就落入眼裏,臧侓長腳一邁,一點也沒客氣,他後頭章川把書局管事送至門外,自己也出去了,回身合上門。
如繁起身來,“臧世子?”
行的是書生禮。
不知是他習慣使然還是他本就心中有鬼,看著臧侓,總覺得他身上帶著一種攝人的光輝,讓他有些不自在。
臧侓挑眉,這個舅兄有點紙老虎的味道,他雙手抱拳,“如公子。”
如繁聽他的聲音這才找到一點自信,莊、顧兩家都是世代的武人,他們如家因為姻親的緣故,倒也習慣,還頗有優越感,就好比身邊人都會說,哦,讀書人啊,好!
臧侓可不了解他心頭所想,往茶桌上一看,很隨意的坐下,也不斟茶,他不好這口,主要是沒這心情,“如公子找我有事?”
如繁看到這樣的臧侓,再想到次次被喬思逼得言語盡失的感受,心思微妙起來,這兩人都一樣,讓人喜歡不起來。
“喬思表妹的事……”
啪,臧侓雙手按在案上,俯身靠近如繁,目光如炬,聲音低沉有力,“如果是婚事的事,煩請明陽宜人讓人去將軍府喚我,我聽詢。”
自上而下打量如繁一眼,“如果如公子想私底下對她有什麼議論,你出了這門,就絕了這口,我不希望別人非議她。”
說完他直起身來,“如公子與她應該也不熟吧,不要費心了,我與她定會終得善果,旁人無須置啄。”
見一麵即可,他已經沒有和他閑說的興致,浪費口舌,轉身去了門邊,手落在門上,突然回過身來,“聽說我有三個舅兄?”
如繁被他一問,不由點頭,臧侓滿意的打開門,走了。
福湘王府位於鍾靈道首位,讓人一眼就能看見,遠遠的候在府門外的人看見臧侓,一條腳,急奔過去牽了他的馬,“臧世子,您快些進去吧,我們王爺又著急起來了。”
臧侓搖頭,老不死的總想找死,活了七十幾年膩歪了不成,總折騰人,矯健的翻身下馬,幾步就進了福湘王府的大門,路上的仆從見著他已經司空見慣,更何況正院書房裏不時傳來的吼叫聲讓人停了心驚膽戰,就怕王府辦喪事。
臧侓還未進門,裏頭一聲蒼老的厲喝,“放屁,臧老頭子死了都要被你氣活。”
他推門進去,裏頭兩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不同的是,一個是求救,一個是得意。
臧侓先去福湘老王爺麵前行禮,“王爺!”
福湘老王爺鼻子噴出一口熱氣,哼,挑刺道,“看不見你爹?”
臧侓再向臧懷祁行禮,“父親。”
“近日你可去了東營?”
臧侓眼角餘光看了臧懷祁一眼,見他微不可見的搖頭,隨口答了福湘老王爺一句,“去了。”
臧懷祁氣得臉色發黑,而福湘老王爺卻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