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他自作主張，我心裏罵過他不知道多少回，我對他表示異議，說明我要用正當的方式得到你，可是他笑我愚蠢……”王保保說，“或許他覺得我的愛好和他不同，缺乏足以和他相提並論的行徑，便慫恿我做這樣的事情。在他的眼裏，一個人的天真就是不堪，純潔反而是鄙陋。我這個人最不能令他滿意的，就是這點。”
雖然他貌似自責，但是語氣中卻仍然不乏倨傲，小昭聽得明白，所說她問：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對的，為什麼沒有堅持你自己？”
“因為他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在一天之內冒犯他兩次。我以為他把你搶去了，前去找他拚命……”他又說，“但我向你保證，你是我搶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也許這是命裏注定吧。”
小昭這才知道，早在她去到汝陽王府之前，他已經為了她做了那麼冒險的努力。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起初那些抓她的人凶神惡煞卻號令不嚴，跟汝陽王府的作風有所不同。根本不像是同一批人。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確沒有虧欠她。他的初衷不是要摧毀她，而是要解救她。這對一貫秉持著謙卑精神的她而言，衝擊實在太大了。他闖入了她的生活，他的一言一行都讓她覺得新奇。在他麵前，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再那麼渺小。他充當了她的庇護者，免除了她在遠離至親、孤苦無依時感到的脆弱和無助。以至於她覺得，真正有所虧欠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王保保走了過去。“小昭，你現在能夠原諒我了麼？”
小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年輕人輕輕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耳語一般地說：
“我不會再用武力對待你了。我發誓。但我還是要向你懺悔。以前，在皇太子的宴會上，會有許多歌舞助興的節目。我參加過不止一次。那裏有許多從各地進貢來的美女……當然，她們露得再多，跳得舞也不及你一半好看……”
他感到這個就要沉入他臂彎中的嬌小的身體忽然躍動了，剛才那種夾雜著欣慰、感動和自責的神情已從她眼中消失殆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個即使在麵臨死亡的時刻也能平靜以待的少女顯得有些激動，以致於王保保覺得完全可以理解為她正在吃醋，所以他以一種難得的耐心強壓住了自己的脾性，沉思著。
“有幾年吧。我的那些堂兄弟，還有我們的不少大臣，他們對待女奴的態度，你也許有所聽聞，越穢褻越自豪，以前我是深惡痛絕的，還做過一些可笑的反對，後來習以為常了……我不是出於私欲，這一點我自己很清楚。隻是，至少在場麵上，我不想太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