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說你呢。看什麼看?不好好幹活,發什麼呆?你要再偷奸躲懶老娘就趕了你離開,別以為有那些個老家夥說說情就特殊了。我可是看著你可憐才不給你計較,不趕你離開還給你吃給你月錢!”尖細的嗓音其實很好聽,隻是話不留情,說話的人長得更不留情。野蠻嘻哈賠笑著,點頭哈腰恭送搖動著渾身板油的老板娘離開。
前腳剛送走這尊看一天半年都不用吃豬油的尊神,野蠻後腳就直挺挺的躺下去,正大光明開始偷懶。眯著眼,野蠻才沒那麼傻。這年頭不會偷懶的員工不是好員工,不會吃白食的同誌不是好同誌。
縮在稻草堆中,鼻間充斥著幹草發酵的味道,有些輕微的發黴。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來到這裏的第一天。
——————分割線————————
耳邊哼哼的聲音此起彼伏,吵得野蠻不得不從暈迷中醒來。才剛睜開眼,一股騷臭的牲口味兒就爭先恐後的朝自己鼻孔裏鑽,那刺鼻的味兒捂也捂不住,這味兒真是比那見縫插針還厲害。
潮濕陰暗的空間好像有些狹窄,身邊的龐然大物哼哼叫喚著並且到處亂竄。那體型、那形象、那味道就算是在黑暗之中野蠻也能夠知道這些家夥跟豬八戒的關係,一腳踢開腳邊踩著的大便,野蠻臉上嫌惡之色盡顯。
晃了晃自己有些暈乎的腦袋,牲口棚?有沒搞錯?警署難道罪犯抓得太多了,沒地方放就租了個牲口棚?
一瘸一拐抹黑朝著牲口棚柵欄莫過去,野蠻所到之處無不響起一片淒厲的嚎叫聲,那悲戚的叫聲正是野蠻此時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
毫不費勁兒打開牲口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心中不禁狐疑,怎麼如此鬆散?就不怕人都逃跑了嗎?
抬起腳複而又放下,野蠻驚奇的想:這麼黑?難道這個就是那些條子的打算?把人關在這兒,又黑又冷,打算讓我們自己迷路?
感受著身邊冰冷的氣溫,野蠻越想越絕對是這麼回事兒,多黑的心呐!
遠處有點點移動的星光由遠而近,蒼老的聲音帶著驚訝傳來:“小姑娘,你怎麼了?這……這……”
灰白高束的長發,粗線麻布古裝,高腳黑色布靴,紅杆白紙黃光燈籠。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了眼前一臉和藹一臉疑惑的佝僂老人良久,野蠻笑眯眯的問道:“sir,你不是玩兒我吧?沒聽說你們警署也能夠借出去當拍攝片場。”
老頭聽得一頭霧水,但有懼怕野蠻一身騷臭和不明排泄物體,隻是不著痕跡的向後移了移問道:“姑娘說些什麼小老頭聽不明白,隻是這兒不能夠要飯,要是被老板娘看見了。不僅是小老頭吃不了兜著走了,姑娘可能也會被叨念一番呢。”言下之意,是想讓野蠻盡快離開。
可惜野蠻哪裏聽得明白,搔了搔自己五彩繽紛的頭發,搬出以前拿來對付警官那一套:“sir,我真的沒惹事。相信我,雖然我四五歲的時候就死了老爹,老媽也不知道跟哪個上輩子做雞、上上輩子做雞、上上上輩子做雞的混蛋跑了。可是我知道要做一個守法的好人,我不過是混口飯吃。以前我混飯吃你們也不見得看見我了,您就高抬貴手吧。”
“小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雖然野蠻說的話老頭大半部分都聽不懂,可是他聽懂了眼前這個頭發長得很奇怪的小姑娘的悲慘遭遇。眼中流露出同情,老頭很好心的問道:“小姑娘,這麼晚了。你家住在哪裏?小老頭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小姑娘走夜路是很危險的。現在的采花大盜很猖獗,前幾天孟家大小姐就被采花賊給糟蹋了而且上個月因為有好幾戶……”
野蠻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小老頭喋喋不休的嘴,腦子懵了。采花大盜?采花賊?這老頭不會是腦袋被門夾到了吧?這樣想著,野蠻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可那老頭見野蠻的動作,還以為野蠻被嚇住了,欣慰的虛按了按道:“沒事兒,小姑娘不用怕,巡撫大人發布了通緝令,名捕大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采花賊抓到了!”
巡撫大人?名捕大人?
瞧著那老頭認真激動的模樣,野蠻隻覺得腦門兒滲汗,心中越是慌亂表麵便越是平靜:“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了?這裏又是哪個國家?”
“小姑娘你在說什麼?這兒是風間國,風間一千八百六十九年啊,小姑娘是不是摔到腦袋了?”說罷,老頭還關切的上前一步想要摸一摸野蠻的額頭,全然忘記野蠻身上那一身不屬於人的異味兒和汙穢物。
“真穿……真穿越了?!”驚訝的瞪大眼,野蠻任由枯樹皮一樣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腦中盤旋著震驚,以前野蠻交不出房租沒地方睡的時候就去書庫借地方睡覺,那個書庫的管理員正津津有味的練習著朗讀。自己當時也很無聊,也就聽著她的朗讀聲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日子還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於那些什麼穿越小說也是有了解的。就是從一個地方莫名其妙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而且那些穿越的情景跟自己的太像了。天底下沒那麼巧合的事兒吧?老天,關老爺,你不是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