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加拿大著名學者邁克努罕在《傳播工具新論——人的延伸》中闡述的“媒介是人的延伸”的觀點,上述大眾傳媒,仍然是人的口才運用的表現。這與家庭途徑、學校途徑和社會途徑並無本質上的區別,隻不過運用形式不同罷了。如邁克努罕認為,廣播是人的聽覺的延伸,書報是人的視覺的延伸,電視是人的聽覺和視覺的延伸。因此,口才訓練中,收聽廣播、觀看電視、閱讀書報等活動,也可以認為是與播音員、主持人、演員、作者等構成了言語交際的關係。從他們的言語表達中,同樣可以獲得口才運用的啟迪、借鑒和幫助。有誌於口才提高的人,實在是不能忽視這些大眾傳媒的訓練途徑。
當今,大眾傳媒日益普及,尤其是電視進入千家萬戶,使它成為人們所能擁有的最親近、最具體的傳播媒介。電視中的人——播音員、主持人、演員、采訪者、被采訪者、演講者、報告者、領導者、新聞人物、犯罪嫌疑人等,其表達的內容、方式、神色、姿態、動作,都無不可能地對觀看電視的人產生影響作用。隻要存心進行口才訓練,就可以去琢磨、去分析,從中吸取有益的因素,摒棄不足的成分。就是沒有人出現的電視畫麵,隻要有聲音體現的言辭,其傳媒作用也是存在的。如廣告詞、風光片、體育比賽解說等。
前幾年,某小學教師讓三年級學生以“常在”口頭造句。一個學生立馬脫口而出:“新鮮常在香雪海。”老師和同學們都情不自禁地笑了。這句話太熟悉了,因為它是那段時間電視上每天都在播放的蘇州電冰箱廠香雪海電冰箱的廣告用語。放學後,孩子回到家裏,狼吞虎咽地吃著媽媽做的飯菜。媽媽問孩子:“怎麼樣?”孩子豎起大拇指說:“味道好極了!”媽媽笑得前仰後合。因為這也是電視上天天播放的雀巢咖啡廣告用語。
如果說,有些電視節目中人在運用口語時還有所準備的話,那麼,電視節目中那些即興主持、即興講話、即興答問、即興評說等,則為人們通過電視的媒介進行口才訓練,提供了更加靈活自如的表達示範。即興式言辭表達最能檢驗一個人口語運用的能力,因為他在事前沒有對說什麼、怎麼說做好準備,全憑臨場的發揮。而在現實的人際交往中,人們運用得最為普遍的,還是這種即興式。因此,電視節目中那些即興式的言辭表達更加成為人們口才訓練關注的熱點,以便從中獲得啟發和借鑒。
中央電視台有一個收視率頗高的《實話實說》節目。無論主持人,還是嘉賓,還是現場聽眾,都不能事前準備好言辭,到時來背誦一通。如果那樣,就失去了《實話實說》的魅力,與其他表演式節目沒有區別了。參與這個節目創建的著名社會學家鄭也夫曾撰文說,《實話實說》是個即興型的談話節目,所有參加者都不能事先有台詞。事前所能做的準備,隻能是思路,要說什麼,怎樣說,全靠臨場發揮。他認為,在這個節目中所有的說話,都不是人為的,而是“野生”的。他還透露:選擇這個節目的嘉賓,很不容易。多數人講話刻板、幹巴、模式化、冗長、沒有風趣。在學曆高的人群中,這種現象更突出。他十分稱讚這個節目的主持人崔永元的機智。鄭也夫的這些見解,無疑是中肯的。這也是廣大觀眾歡迎這個節目的原因。可以說,許多觀眾都從這個節目中學習到了即興表達的技巧和方法。由此,我們不能忽視電視這種傳媒在我們的口才訓練中的重要作用。
五、自身途徑
良好的口才是一種能力。任何一種能力都需要主觀的勤奮努力。前麵所說的家庭、學校、社會、傳媒等途徑,都是外在的因素。外因要通過內因才能最終起作用。一個人要訓練自己的口才,歸根到底還得靠自身。外因再多、再好,自身不願去學習和實踐,不肯去摸索和鑽研,要想有能說會道的好口才,是絕不可能的。
自身途徑的關鍵是要敢於實踐,知難而進。越是不善口語表達,就越要愛說、多說;越是難說的,就越要去說。隻有這樣堅持不懈地努力,良好的口才才有誕生的可能。自己不善口語表達,又羞於啟齒,畏首畏尾,就永遠也無法提高表達的能力。
在我們所熟知的以口才著稱的人物中,有許許多多勤奮苦練才獲成功的例子。
古希臘最著名的演講家德摩西尼年輕時患有口吃病,說起話來結結巴巴,每每被人奚落、嘲笑。他決心靠自身的努力改變這種現狀,刻苦訓練說話。他每天口含一塊石子,不停地演練。他常跑很遠,攀登上高山之頂,迎著呼嘯的狂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發言。久而久之,他終於成功了。在法庭上,他義正詞嚴、酣暢淋漓地指控監護人對他財產的侵吞,博得滿堂喝彩。他因此成為一名律師,每每在激烈的法庭辯論中獲勝。後來,他投身於政治活動,到處從事宣傳鼓動演說,使他以一個演說家的姿態展現在人們麵前。
我國早期革命家肖楚女是一位深受毛澤東稱讚的極有口才的人。他的口才並非天生,而是得力於他堅持不懈的艱苦訓練。他在重慶國立第二女子師範教書時,每天天剛亮就跑到學校後山上僻靜之處,將一麵鏡子掛在樹枝上,對著鏡子講話,從鏡中觀察自己的表情、動作,揣摩說話的語氣、語調。經過這樣的嚴格訓練,他終於掌握了說話的技巧。不僅給學生講課時縱橫捭闔,得心應手,而且與人交談總是娓娓動聽,應對如流。後來,毛澤東在廣州主辦農民運動講習所時,還專門請他去擔任教員。那時他才30歲。
以《最後一次講演》而讓世人感知其口才的聞一多,一貫注重口才的訓練。據他的日記記載,他在清華學校求學時,就曾到鍾台下“練演說八遍”。翌日,又“夜外出習演說十二遍”。他經常在嚴冬之夜到清華園工字廳北麵土山上的涼亭裏,對著湖水苦練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