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他們的話題重點並不是梁柔,關墨說:“那你這衣服怎麼換?我去叫溫玉過來?”
桑喬的婚紗自己一個人根本穿不起來,總要有個人幫忙。梁柔不來,就隻能找伴娘溫玉來了。桑喬搖頭,“你那個妹妹,幫不上忙。”
關墨想想也對,溫玉就是個活祖宗,讓她幫忙,妄想。
桑喬指揮關墨,“你來幫我吧,讓別人,我也不舒服。”讓她在別人麵前脫衣服,她心裏有障礙。
關墨壞壞一笑,“這可是你讓的,我把持不住幹點什麼,可不怪我。”
桑喬瞪他,“你試試!”
她穿著薄如蟬翼的打底裙,虎著臉嚇唬人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裏癢啊。
關墨覺得自己也是受虐體質,就喜歡桑喬這麼整天對著他紅眉毛綠眼睛的耍橫。
溫玉看時間差不多,進來找桑喬的時候,就看到關墨屁股露在外麵,腦袋埋在桑喬的婚紗裙擺裏,再給桑喬整理裏麵的裙撐。
這場麵,可真是.........溫玉笑說:“我要拍照!然後群發到家族群裏,讓人看看我家關墨哥哥的英姿!”
關墨撅著屁股從桑喬的裙底爬出來,站起來拍了拍沒土的膝蓋,“你好意思麼你,這活兒是我該幹的?”
溫玉一臉的理所當然,“不是你該幹的,難道是我該幹的?”
她是來當伴娘的,不是當女仆的。
桑喬推推還想說話的關墨,“去前麵吧,我這沒事了,等我爸來,就能出去。”
溫玉嘻嘻笑,“嫂子這是多想嫁給我哥啊,這麼心急。”
有了這話,關墨才臉色好一點,交待了桑喬幾句,就出去了。
桑喬對溫玉這種嬌小姐,天然的不喜歡,所以也沒話跟她說,就穿著婚紗站在原地拿著手機給梁柔發短信。
桑喬:好緊張好緊張,心要跳出來了!
梁柔:(捂嘴笑)新娘子就是要緊張啊,你自拍一張給我看看。
桑喬:圖片jpg。
梁柔:哇!你這婚紗太好看了!我今晚一定要給安安看,她最喜歡這種蓬蓬的公主裙了。
桑喬:(含羞)(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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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焱已經知道梁柔不會來了。
因為梁辛跟著警局的人一起到場了,如果梁柔來,梁辛不會跟同事一起來。
聶焱站在台上,微微低頭盯著地麵,他的睫毛長,在臉上打下了一排陰影,配上現場播放的抒情音樂,燈光打著,堪比偶像劇畫麵。
元宵沒跟元彰在一起,而是坐在梁辛旁邊,忍不住犯花癡的跟梁辛說:“我聶焱哥這顏,已經到了禍國殃民的程度了。”
梁辛分神往台上望了一眼,“確實是個禍害。”
元宵轉頭就笑嘻嘻的說梁辛,“還是你這樣的好,一看就老實。”
梁辛冷笑,“活該被你欺負對吧?”
元宵好委屈,“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梁辛不理她。
元宵追著梁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警局的人都知道元宵在狂追梁辛。元宵把警局的人都討好了一遍,現在大家對她很熟悉,時不時的還能調侃她跟梁辛幾句。
關墨走回他該站的位置,見聶焱低著頭,就勸他,“不來了更好,今天我舅舅一家都要來,她要真來了,目標太大。”
溫玉今天是全家都出席,從溫岐海開始,溫家的三兄弟一個都不落,都來了。
要是聶焱今天鬧出什麼幺蛾子,這事兒沒法收場。
不僅溫家的人都來了,聶兆忠今天也來了。這幾年,小一輩結婚的不少,可是如今天這般,幾乎所有的長輩都出席的場麵,還是不多的。從關墨的婚禮,也不難看出,關家如今的聲勢。
如日中天!說的就是關家如今的情況。
邢封帶著母親姐姐都來了,他心裏其實有一種特別扭曲的想法,想看到母親姐姐悔不當初的樣子。就好似她們都痛苦了,他的痛苦就能減輕一些。
邢封的媽媽進場看到坐了幾乎四分之三的軍裝人物就已經血壓升高。她進來的時候,關墨在後麵給桑喬穿婚紗呢,台子上隻站了個聶焱,邢封的姐姐認識聶焱,財經新聞上見過。開口就說,“這是基海兆業的接班人。”
就‘基海兆業’四個字搬出來,邢封的媽媽就嚇傻了。
她們倒是沒有後悔什麼的感覺,而是滿心擔心桑喬會報複回來。
“小封,你一定要跟桑喬道歉,要不行媽媽這張老臉不要了去親自道歉也行!她可不能公報私仇!”
邢封懶得聽。
等婚禮正式開始,桑喬在萬眾矚目的燈光效果下挾著父親的手走出來,邢封簡直覺得自己掉進了夢裏。他從不知道,桑喬還有這樣美麗的一麵。她穿著絲質的拖尾婚紗,露出修長的脖頸以及鎖骨,頭上的頭紗麵料裏裝飾著亮片,被燈光一照,像是星子一樣的閃閃發亮。
桑喬的短發被服帖的梳在耳後,她皮膚顏色健康,微微低著頭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關墨從看到桑喬走出來就笑了。
他的新娘子,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等從桑喬父親手裏接過人,關墨跟桑喬站在前麵,聶焱跟溫玉站在後麵。溫玉的伴娘服也是精心製作的,配上溫玉這長年跳芭蕾出來的氣質身材,跟聶焱站在一起,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溫玉小聲說:“我哥今天笑的真傻!”
她實在看關墨臉上的笑容覺得傻氣的很,至於麼!笑成這樣。
說完這話,她就側頭看聶焱。聶焱個子高,為了配合關墨,不要搶了新郎官的風頭,他刻意低著頭,讓自己矮一點,深刻眉骨處因為照過來的強光,形成一片陰影,臉上也沒個笑,看著又冷又酷。
溫玉忍不住好奇,聶焱難道就沒有個笑的時候?
為什麼她每次見他,他都是這幅嚴肅緊繃的樣子。
關墨的婚禮,軍方的人來得多。後麵敬酒的時候,就跟過關似得,聶焱作為伴郎,當然要幫忙擋著。一來二去,關墨沒喝多少,聶焱卻喝高了。
關墨特別欣慰,“好兄弟,講義氣!今天的情,我記下了!”
要不是聶焱擋著,今晚他可真是要被人抬著進洞房了。
溫玉氣的不得了,她是伴娘,其實要敬她酒的人也不少,不過她身邊一直有她二哥跟著,誰也不敢惹。眼睜睜的看著聶焱被猛灌,她都急死了。
“二哥!你怎麼不說幫他擋擋啊!”
溫擎蒼喝的也不少,都是從軍的,喝起酒來沒數。帶著酒氣笑話妹妹,“你這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讓他喝,看一個男人的人品,就要看他喝醉的時候。要是他喝醉了有什麼惡習,我們也不能放心把你交給他。”
都到這時候了,還打著別樣的心思呢。
溫玉都要氣哭了,“他的人品怎麼樣,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們的人品真不成!”
眼睜睜的看著人這麼不要命的喝,算什麼東西!
溫玉第一次頂撞了家人,然後轉頭就跑去找聶焱。
聶焱這會兒吐的昏天黑地,葉梟守著他。關墨把聶焱交給葉梟,就跑去找媳婦了。新婚夜,他也不可能守著兄弟,不管媳婦。
葉梟看聶焱這麼個吐法,點了支煙,說:“我怎麼看著,你這是故意找醉呢!”
他們兄弟這麼多年,聶焱的酒量,還是清楚的。
而且以聶焱如今的身份,他自己不想喝,誰敢硬給灌?就算是部隊裏出來的,能參加關墨的婚禮,也不可能是啥也不懂的傻頭兵。
聶焱沒說話,繼續吐。
葉梟看不過去,走過去幫他拍拍背,腦子裏大概過了一遍,就想明白了一些。
關於梁柔,葉梟還跟梁柔在一桌上吃過飯呢。
聶焱對梁柔的情,他也是最早了解內情的人。
葉梟拿自己現身說法,“沒事兒,我是過來人。我家那位剛走那會,我也天天喝,感覺走到哪,都心裏難受。我當年那麼努力,可不就是想著等掙了錢讓她跟孩子過好日子。誰知道我公司剛上正軌,她就要跟我離婚,要帶著孩子走。那時候真覺得自己活著沒勁兒,努力了那麼多年,屁都不是。現在她走了也有五年了,我這不也撐過來了。也就那麼回事,誰還離不開誰了。”
聶焱打開水龍頭邊衝洗自己邊含糊的問,“那你怎麼不再找一個?”
葉梟頓了下,說:“跟你說句實話,她走之後,我就沒想過再找人。說什麼深情不悔的話,沒意思。就是覺得,我現在掙的這些,都是她陪著我一分分掙來的,現在找個人來花,對不起她。”
當初創業的時候,是他老婆賣了自己所有的首飾嫁妝支持他,現在功成名就有錢了,卻也離婚了。再找一個,葉梟心裏過不去,總覺得拿錢再養一個女人,對不起從前的她。
聶焱洗幹淨了,甩甩頭上的水。
葉梟扶著他從衛生間裏出來,兩人坐在走廊的沙發上緩緩。
聶焱捏著電話,一下下頂著自己的下巴,骨頭撞的嘣嘣響。
葉梟就說:“想打就打,別跟我一樣,連人都找不到,才知道後悔。”
有他這句話,聶焱就沒再多猶豫,撥了出去。
溫玉找了一圈聶焱,總算在很偏的走廊裏找到了跟葉梟坐在一起的聶焱,她臉上一下子高興起來,提起裙子就往聶焱的方向跑。
靠近了,才發現聶焱的臉上掛著一種特別柔和的笑容。
溫玉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那不可能是聶焱臉上會有的表情,她又跑近幾步,就聽到聶焱用一種類似撒嬌的委屈音調再說:“我胃疼。”
“特別難受,喝了好多酒。”說完聶焱還會裝可憐,“都是關墨害的,他自己不喝,都讓我喝。現在疼的受不了。”
溫玉在原定站定,她完全不能相信,這樣有些婆婆媽媽抱怨的話,是從聶焱的嘴巴裏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