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三兄弟互相對了下眼,老二溫擎蒼把老大溫擎宇往前一推,“大哥給你解答。”
他們三兄弟裏,隻有老大溫擎宇已經結婚,且孩子都生了。溫擎宇年紀比關墨還要大,早已經過了情情愛愛的年紀,不過妹妹問了,他就要認真回答。
想來想去,溫擎宇說:“就是覺得對方不錯,能照顧家裏,還能跟自己步調統一,挺順眼的。”
這是溫擎宇的理解,當年他娶老婆就是按照這個條件找的。他是老大,娶的妻子要能照顧下麵的弟弟妹妹,尤其是溫玉,絕不能找個不喜歡溫玉的女人。再者就是要跟自己步調一致,溫擎宇是從大學生村官開始步入仕途,一路晉升,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他的妻子,絕對要跟他同進退。最後就是長相了,看著順眼就好。
這樣的答案,是溫家老大掏心挖肺的真心之言,卻沒有得到溫玉的認可。
溫玉輕輕搖頭。
別人都說她父親深愛她的母親,可是她出生母親就去世了,那是什麼樣的深情,她根本沒有見過。其他的人,溫玉也見過不少,像是關墨的父母,算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夫妻恩愛的典範,可是畢竟是長輩,關萬長在小輩麵前還是有個架子在的。
同輩的人,溫玉看的最多的就是聯姻,別說感情,能平心靜氣都已經算是很不錯。
她從沒見過喜歡一個人時是什麼樣子,可是就在剛剛。她親眼看到聶焱的表情,就算後來聶焱什麼都不說,隻是偶爾‘嗯’一個字。可是從他的神態動作,溫玉切身的感覺到那種柔軟,就像整個人都軟成一團。不是懦弱,而是一種讓溫玉根本無法理解的溫暖平和。
溫玉想,聶焱一定很喜歡電話那頭的人。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如此美好又安然,即便隻是一通電話,就能讓身邊的人都感受到愛意。
溫玉目光發癡的說:“我也好想喜歡一個人。”
她也想擁有,一個能讓她溫暖安然的人,那種狀態,隻有看到過的人才能明白,喜歡一個人,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溫家兄弟目光流轉,心裏都有一個聲音,他們妹妹這是紅鸞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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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墨婚禮的三天後,關墨在如夢會所回請了兄弟們。
他的那一場婚禮,來的人又多,場麵又大,所有兄弟都下場幫忙。無論如何,他都該說聲謝謝的。
“要說還是咱們老七夠義氣,這兩天家裏長輩的好話都灌滿我耳朵了,都說咱老七給我長臉!”關墨紅光滿麵的,一場婚結的,人看著都開朗了些。
他說聶焱給他長臉,還真是沒說假話。聶焱的身份放在那裏,一路陪著他敬酒,從長輩到戰友,周到妥帖。凡是跟聶焱碰過杯的,就沒有不說聶焱好的。關家,溫令茹沒少說誇聶焱,評論關墨這場婚禮安排的最好的就是讓聶焱給當了伴郎,人長得帥,姿態又體麵,不像其他人婚禮找的伴郎,要不然就是太過狗腿獻媚,要不然就如當年尉遲翊找的戰友,脾氣硬的跟鋼管一樣,話都不會說一句。婚禮這種場合,說些喜慶話,是十分必要的。
聶焱就做的很好。
柯桓撇嘴,“是是是,就老七給你長臉,我們都是拖後腿的。”
他忙忙呼呼端了一天的攝像機,怎麼也沒聽關墨誇他一句。徐澤池就在關墨身邊坐,“看見沒有,什麼叫文人相輕,小肚雞腸,這就是了!”
元彰看不上柯桓這幅斤斤計較的樣子,“德性吧!”
柯桓隻是一時之氣,突然被徐澤池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小肚雞腸,人葉梟還沒說什麼呢。要說出力多,誰比得上葉梟。
那可真是裏裏外外都是葉梟給張羅,十足的管家婆。
關墨嘻嘻一笑,“柯桓你別急啊,等你婚禮的時候,哥哥們都去給你長臉,保準你終生難忘。”
這就是結了婚的好處了,不怕鬧。
關墨沒誇柯桓,是因為柯桓後來跟著關墨的戰友一起鬧洞房,把桑喬鬧的差點就動了真火氣。柯桓別看一臉書生樣,鬧洞房的壞水兒滿滿一肚子。而且還都給拍下來了,這事情,關墨給他記了一筆。
柯桓一見關墨的笑容就虛了,嗬嗬.......
關墨讓元彰上好酒,他付錢。
元彰一點也沒客氣,直接上了限量版的艾雷島威士忌。
關墨眼淚都差點出來,“元彰你這是打算讓我破產啊!”他當兵的好不好,這酒,他.......肉疼。
徐澤池笑傻了,“快給開了,我好久沒喝好東西了。”
偏偏聶焱要作怪,“給我上碗白粥,放點糖!”
徐澤池不解,“你沒事吧老七,有這種極品不喝,喝什麼白粥!還放糖,你奶娃娃啊。”
白粥就夠難喝的了,還要放糖,誰要喝那種甜絲絲給小孩子喝的東西。
聶焱才不理徐澤池,沒人疼沒人愛的貨,他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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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喝酒,元彰往關墨身邊蹭蹭,貼著關墨說:“最近別讓你媳婦出來,我這邊有點事要辦。”
關墨手裏端著酒杯,表情不變,隻是耳朵動了動。
“厲害?”關墨問。
元彰有些不耐煩,直接說:“老東西要鬧,我自然要奉陪!看這架勢,不出人命不算完。”
關墨心裏突突了一下。
元彰嘴裏說的老東西,其實就是元彰的親爹,元天霖。
元天霖最初創業的時候,手段就不幹淨。隻是當時是特殊年月,靠打靠拚就能掙大錢的時代,後來掙的盆滿缽滿,元天霖沒像其他人一樣將生意洗白,反而是在灰色地帶越做越大。這些年,從政府到軍方都已經注意到這個人,隻不過,元天霖現在的勢力已經相當龐大,想要動他並不容易。
元彰這幾年擴展自己勢力,跟元天霖自然有了些起衝突的地方。
元彰的脾氣,是絕不會妥協一步的,元天霖對這個在外長大的兒子,很有些看不順眼。一來二去,倒是父子兩個鬧起來。
關墨他們這些人,是兄弟沒錯,在有限的地方能幫就都會幫一把。
但是觸及到人家家族內部的事情,都是三緘其口的。
元彰今天能來提醒關墨一句,顯然是照顧兄弟,不想讓桑喬被拖進去。之前桑喬就對元彰緊追不放,隻是那時候元彰一直小心謹慎,倒是沒有被桑喬找到把柄。可若之後如元彰說的這樣要有大動作,那麼桑喬跟元彰甚至元天霖都會陷入對立。
關墨對元彰還能放心一點,對元天霖可就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元天霖一生女人無數,兒子更是多的他自己都數不過來。就是這麼一個私生活放蕩的人,心機城府卻不輸任何人。關萬長曾跟關墨感歎過,要是元天霖把心思放在正路上,那麼商業帝國不會輸於聶家。
可是元天霖偏沒有走這條路,他在拉斯維加斯投資賭場,國內的地下賭場,最高級的都是元天霖的場子。
這些事情,關萬長知道,恐怕溫玉的父親溫岐海,心裏也一清二楚。
隻是這事情要真的查起來,裏麵牽扯進去的官員、商人就太多了。就算要鏟除,那也要一點點來。不能一次性出手,逼得狗急跳牆,對誰都沒好處。而且元天霖已經做了這麼多年,跟官場幾乎是水乳交融,他比誰都知道什麼時候該收縮,什麼時候該擴張。
不好辦!
元彰跟關墨說過這話後,關墨就一直心思不定。
桑喬是個一根筋,要是明著跟桑喬說這事兒,恐怕桑喬第一反應就是要將元彰甚至是元天霖緝拿歸案。
桑喬才不會想,元天霖元彰這樣上麵最高層的人都忌憚的人物,哪裏是她一個小刑警就能鏟除的。
到時候,怕是她還沒把人家送進監獄,對方就已經將她滅了口。
關墨當然明白,總要有人去做保護社會正義的事,可是他自私,這人是誰都行,唯獨不能是他的桑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