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焱點頭,哄安安,“我可想你了。”
安安煞有其事的點頭,“那當然,我這麼可愛。”
聶焱憋住笑容,接著誇,“不僅可愛,還漂亮。”
這下子安安眼睛都亮了,“對,我最漂亮了。”
愛漂亮的小姑娘。
安安也沒讓聶焱給她換藥,她在醫院裏長大的,這點事情根本難不倒她。跑到自己的小梳妝台上小心翼翼的把紗布拿開,聶焱提著心看她臉上的傷,好在隻是一個小口子,並不嚴重。
沒等聶焱鬆口氣,就聽安安歎氣,“這要是留疤可怎麼辦?我不想變成楊阿姨。”
她嘴裏的楊阿姨是楊子姍,梁柔的同事,天生臉上就有胎記。
聶焱哪裏會讓安安留疤,當即表示,“你放心,我給你買最好的祛疤霜,保準一點印子都留不下。”
安安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還是很擔心的模樣。
聶焱看安安這樣子,就舍不得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了。他今天無論如何都是要在公司出現的。
等安安給自己臉上貼上創可貼,聶焱就問安安,“你今天跟我去上班好不好?”
安安吧.......跟著梁柔上班都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就好奇的問,“是你每天不在家的時候呆的地方嗎?”
聶焱點頭,基海兆業的話,算是吧。
安安馬上舉手,“能把happy帶上嗎?這段時間它一個人在寵物中心,它現在離不開我。”
孩子都能帶了,帶條狗怕什麼的。
聶焱一揮手,都帶上。
安安選了粉紅色的蓬蓬裙穿上,還給happy也紮了個粉紅色的蝴蝶結在頭上,跟著聶焱去基海兆業上班。
在車裏的時候,安安還跟聶焱商量,“我媽媽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往後你要告訴我呀。要不然我會擔心。”
小家夥盯著聶焱的手臂,眉頭緊鎖。聶焱已經換上西服,隻是手臂看著依舊不怎麼協調。一看就能知道,是包紮過的。
聶焱忍不住低頭去親親安安的臉蛋兒,對孩子來說,外麵的一切肮髒都是不存在的。在她心裏,聶焱就是他最親的人,最依賴的人。
抑製不住的歎出一口氣,聶焱就用安安的語氣跟她說話,“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不能告訴你媽媽。”
安安兩隻手在空中一劃,“那當然,你當我傻啊。”
聶焱忍不住揉安安的頭發,這孩子在醫院裏呆了一段時間,跟著醫生家屬混在一起,人多嘴雜,聽來的話也多,繪聲繪色的有些耍寶的樣子。
安安跟著聶焱一路到了基海兆業樓下的地下車庫,出來之後跟聶焱一起進了專用電梯。
“你這裏比我媽媽那裏人少多了,電梯裏都沒人。”
醫院的電梯,不說配置能不能跟基海兆業的專用電梯比,就單拿人來說,醫院的電梯裏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的。
根本不會如這裏,就聶焱跟安安兩個,還有傅守一和狗。
傅守一對安安的血統不了解,不過聽著聶焱一路跟安安說話,他下意識的就覺得安安是聶焱的親閨女。要不是血脈親情,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親密。而且安安在聶焱麵前,有一種嬌憨,不是刻意的討好,就是孩子最本真的感情。
傅守一其實今天心裏挺緊張,聶子赫出了事,聶兆忠不會輕易放過聶焱。
今天公司見麵絕對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偏偏聶焱帶著個孩子還有一隻狗來,傅守一先開始覺得是胡鬧,現在又有些回過味來,有個孩子在,聶兆忠再怎麼也會留些情麵。
隻是可惜.......傅守一盯著對著聶焱表演小鴨子舞的安安,要是個男孩,就更好了。
聶焱帶著安安去自己辦公室,一路必定要經過公司辦公區。聶焱如今的身份,原本就是公司所有人矚目的對象。再者,今早上班,聶子赫飛機出事的消息已經以光速在公司裏傳播開來。懷疑聶子赫死因的人不少,但是不管聶子赫到底是怎麼出的事,結果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聶焱,現在是唯一的,沒有任何競爭對手的繼承人。
如今看聶焱帶著一個小姑娘來公司,粉撲撲的小裙子,一路拉著聶焱的手,胖乎乎軟糯糯的模樣。
“小聶總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女兒?”
“我對這女孩的媽,更感興趣。”
“你快別癡心妄想了,小聶總這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安安沒想到聶焱工作的地方這麼大,簡直是梁柔所在醫院的三倍還要多,而且安安能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注視。她有些小小的膽怯,“聶聶.......為什麼他們都看我?”
小孩子在熟悉的人麵前再怎麼張牙舞爪,對外,還是會有些害怕。
聶焱拉著安安的手,很坦然的跟安安說:“你這麼漂亮,大家都喜歡你啊。”
安安卻沒有被聶焱哄住,她輕聲說:“我才不信,他們是因為你才看我的。”
聶焱有些吃驚,低頭望了安安一眼。
安安倒不怕聶焱,實話實說,“那個補課的老師說過的,聶聶你特別厲害,大家都喜歡你。”
把聶焱的話又返回來了。聶焱沒想到那個討厭的家教說的話安安會記在心裏,有些懊惱當時該好好的跟安安多說說的。孩子實在長得飛快,在聶焱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安安就已經這樣懂事了。
聶焱就說:“我厲害,安安不高興嗎?”
高興當然是高興的。
隻是.......安安也會有小小的恐懼。
怕喜歡聶聶的人多了,聶聶就不喜歡她了。
隻是這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聶焱帶著安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安安還有些不適應,happy卻已經滿屋子跑起來。顯然很喜歡聶焱這間麵朝海邊的大辦公室。
聶焱到後不久,就有人來通知說讓聶焱去主席辦公室一趟。
董事會主席........聶兆忠。
聶焱讓安安跟happy在他辦公室裏玩,自己帶著傅守一去見聶兆忠。安安在聶焱出門的時候,還保證自己會乖,還會讓happy乖乖的,絕對不會弄髒聶焱的辦公室。
聶焱的辦公室超出了安安的接受範圍,她有些謹慎。
安安小心翼翼時的表情跟梁柔如出一轍,聶焱心裏一暖,心智更加堅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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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焱推開聶兆忠的辦公室門,聶兆忠一個人雙手拄著手杖站在窗前,老態龍鍾的模樣,在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聽到聶焱一步步走近,聶兆忠突然動作,揮起手杖就輪向聶焱。
聶焱本能的伸手擋,卻忘了手臂的傷,手杖打在手臂上的瞬間,聶焱就疼的麵無人色。
聶兆忠大吼,“你這個逆子!”
整整一夜,聶兆忠沒有閉眼,眼前不停閃現著聶子赫幼時的模樣,自己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有再多的隔膜。到了失去他的這一天,想起來的也隻會是他的好。
聶兆忠全身發抖,“他能礙著你什麼?股份、公司,這些我都留給你了,隻留著他一條命,他妨礙到你什麼了?!”
在聶兆忠看來,聶焱是他的繼承人,是這棟大廈未來的主人。而聶子赫,不過是在未來的漫長歲月裏,要在聶焱手下討生活的人。聶焱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聶子赫從實質上根本妨礙不到聶焱什麼。
麵對聶兆忠,聶焱臉上像是刷了層糨子,僵硬的都不會動了。
聶焱一聲不吭。
聶兆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喘著粗氣說:“死了個元彰,死了就死了,他元天霖都沒心疼,你在這充什麼仗義!子赫他就算跟元家有些牽扯,可是他沒那個膽子害你!”
聶子赫從來都是個沒膽子的貨色。
聶兆忠正因為深信這一點,才從沒有對聶子赫起過除去的心。
隻是這話聶焱根本不認,他冷笑,“他有沒有膽子,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