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暨驚喜地查看所有細節,記錄參數:“是的,鳶尾花是很獨特的花朵,花瓣的鮮豔色澤與嬌嫩得幾乎一觸即破的質感,可能非常難描摹。”
“但我會一直嚐試的,不做到最好的效果不罷休。”葉深深握拳下決心。
“不過,如果你真的能成功的話,我敢保證,那一定是石破天驚的效果,所有看到的人都將為你而震撼!”沈暨放下筆,親昵地揉揉她的頭發,“有時候我真佩服,你這個小腦袋裏到底有個多大的世界。”
早已習慣被他揉頭發的葉深深,此時卻不由得將自己的腦袋埋下來,有點局促地笑著:“你又騙我了。”
“我才不會騙你,騙你的話明天就變成小狗。”沈暨嚴肅地說。
葉深深有點憂愁:“那怎麼可以?小狗可沒辦法幫我打版呀。”
“難道我除了打版,對你就沒有一點意義了嗎?”沈暨不高興地說,“把我給你做的牛排吐出來!雞翅還回來!我記得我煮給你喝的咖啡上還有一朵六瓣花呢,小狗會拉花嗎?”
葉深深忍不住笑了:“小狗不會要我把吃下去的還吐出來!”
“可小狗還會咬你呀!”他撲上去,抓起她的手背,作勢要咬。
葉深深趕緊抽回來,結果已經消腫的手腕不知怎麼又是一麻,她不由得捧著手腕吸了一口冷氣:“嘶……”
“還沒痊愈嗎?”沈暨忙執起她的手看著。
“嗯,看起來沒事了,可裏麵還有點不對勁。”葉深深有點煩惱,“怎麼辦?我把藥都扔掉了。”
“沒事,我知道一個魔法可以止痛。”他無比自然地說著,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邊,俯頭輕輕地吻了一下。
溫熱的柔軟唇瓣,在她的手腕上輕輕落下,一陣奇異的觸感令葉深深全身的神經末梢都下意識地蜷縮起來,緊張與驚愕讓她連縮回手都忘了,隻能呆呆地看著麵前的沈暨。
而他抬起頭,朝著她微微而笑,問:“還疼嗎?”
“不……不疼了。”她的臉唰地紅了起來,迅速縮回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
沈暨笑著靠近她,輕聲說:“我也是第一次使用,看來效果不錯。”
葉深深還沒回味過“第一次”是什麼意思,沈暨忽然抬起頭,看向對麵的落地玻璃。
葉深深大惑不解地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
顧成殊的車正停在外麵,他隔著落地窗經過,見葉深深回頭看向自己,他的目光便滑過她的麵容,神情冷漠地轉過了頭去。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到底看到了什麼。
沈暨看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怎麼啦,深深?成殊遲到一次,你就跟見了鬼似的。”
葉深深顧不上理他了,趕緊在心裏回想他們剛剛所做的一切。一想到沈暨親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刻可能已經全部落在顧先生的眼裏,她就覺得好想現在就火山爆發,讓火山灰把自己整個埋進去。
顧成殊已經走進來了,他神情如常地在他們身旁落座,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將葉深深的設計圖拿過來看了看。
他的目光久久定在設計圖上,沒有移開也沒有發表意見。葉深深等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顧先生……覺得怎麼樣?”
顧成殊的目光從設計圖上移開了一瞬,落在她緊張而充滿期待的麵容上。
他很想告訴她,因為那一通他本來不想接的電話,所以他拋下了一切事務,甚至推遲了回倫敦的行程,幫她去打聽一些無聊的閑事。
也希望,聽到她對於昨晚的解釋。明明他應該是絕望的,然而心底還是存在著最後一絲僥幸。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過來,看到的是她與別人的親密。
那仿佛情真意切說出的期待的話,現在看來,也隻是她隨口敷衍甚至是戲弄自己而已。
所以他的目光又從她的身上收回,控製著自己的神情,甚至製止了自己睫毛的顫動,冷淡地繼續低頭看那幅設計圖。
雖然,那些線條在他眼中一片扭曲,顏色渲染成斑斕雜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
見他許久沒有反應,葉深深有點緊張地問:“顧先生覺得……怎麼樣?”
“看起來不錯。”他生硬地說著,終於辨認出那上麵是香根鳶尾,是他曾送給過她的花朵。
所以他難以抑製自己,抬起頭對她投以一瞥:“為什麼會想到要以鳶尾花作為設計靈感呢?”
葉深深的臉頓時紅了,她低頭囁嚅著說:“因為,鳶尾花讓我覺得特別幸福。”
沈暨慣常的笑容還掛在唇角,但他的目光自葉深深轉移到顧成殊的身上,眼中開始呈現出若有所思的情緒。
顧成殊置若罔聞,隻將設計圖交還給她,說:“這個設計切記不能外泄。艾戈是決賽評審團的主席,他的打分對整個比賽的影響至關重要。雖然像努曼先生這樣的肯定會堅持自己的意見,但跟著艾戈打分的肯定也會有好幾個。到時候現場評判依舊是匿名的,但他要是提前知道了你的設計,非把你的分數壓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