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得到滿足之後,我們走出晾房,周圍是廣闊的隔壁,站立在它的麵前,任何人都會浮想聯翩,生發出許多感想來。對於隔壁來說,人好似一顆石子;而對於盆地來說,人就像一粒流動的沙礫。正是空曠、悠遠、包容的隔壁,靜謐、安寧、層疊的盆地,造就了吐魯番的神奇,養育了種植葡萄的人們。
我遁著曆史的轍印,找到了葡萄的甜蜜。一顆顆幹縮的葡萄粒,記載著時間的腳步。雖說它從入住晾房到涅磐成幹果隻有短短的四十多天,但儲滿甜蜜的晾房與整個流蜜的過程,則給予了人們久遠的記憶。
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讀王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詩句時,還沒有見過葡萄樹的模樣,更沒有葡萄酒的概念,知到葡萄和葡萄酒是來到吐魯番之後的事。詩人描述的是葡萄酒與英雄的故事,彌漫著戰場的悲壯色彩;而我將要表現的是現代吐魯番葡萄酒的魅力,蘊涵著詩的味道。
到了吐魯番之後,我一直對葡萄情有獨鍾。每每看到翠綠的葉片,都有種心動的感覺。我目睹著它從春風中的一芽新綠,演變到夏日裏的綠色暢想,再到金秋季節收獲生命的喜悅,最終釀成玉液瓊漿,一路走來的都是無限的眷戀,綻放出酒的芳香。後來書讀的多了,方知道除了吐魯番的葡萄與葡萄酒以外,還有更出名的法國的葡萄與葡萄酒。
書上說法國是葡萄與葡萄酒的海洋,整個國家自東到西、從南到北,葡萄園與葡萄酒莊遍布,且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傳統釀造工藝,因此,她一直擔負著世界優質葡萄酒主產區的重任,年均產量55億升。而吐魯番的葡萄酒雖說產量不能與之匹敵,但葡萄也是遍及整個盆地,葡萄酒的品種也在百種以上。我有幸參加過葡萄節的品酒會,欣賞到了六十多種精美包裝的葡萄酒樣品,並一一品嚐了它的滋味。
早年吐魯番生產葡萄酒的廠家和酒的品種都不多,出名的有吐魯番市果酒廠生產的白葡萄酒和紅柳河酒廠生產的雪蓮紅葡萄酒,當年就像法國的香檳酒一樣有名氣,找熟人走後門才能買到幾瓶,珍貴得來了客人才舍得打開。
如今,酒廠多了,名字也響亮了,像樓蘭、葡萄王、駝鈴等,極富有詩意。酒的品牌更多了,像樓蘭、赤霞珠、冰姑娘、解百納、桑椹貢、女人香、玫瑰紅等,琳琅滿目。在新疆消費人群裏,這些品牌直逼世界知名的十大品牌,像紅葡萄酒裏的卡伯那·蘇維翁、梅洛、黑比諾、席哈、內比歐羅和白葡萄酒裏的莎當妮、白蘇維翁、聖美倫、雷司令、慕斯卡。
當地人與法國人對待葡萄酒唯一不同的是,喝葡萄酒沒有一絲的講究。印象中法國人喝葡萄酒時極為考究:啟瓶講究氣質優雅,先將酒瓶擦拭幹淨,向客人展示一下佳釀的酒標,然後用開瓶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沿著瓶口突出的圓圈狀部位切除瓶封,避免“驚醒”沉澱在瓶底的雜質,再用布和紙巾將瓶口擦拭幹淨,用開瓶器將軟木塞輕輕地、安靜地、有氣質地提出來,禮貌地讓客人檢查一下木塞,擦幹淨瓶口,才可以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