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曆史風塵中的吐峪溝(2 / 3)

吐峪溝石窟,在沮渠氏家族知名人士於吐魯番盆地時(63年~65年),曾經有過繁榮興旺的一頁。20世紀中葉,沮渠氏家族在河西立足不穩,率領殘部向遷徙,在吐魯番站穩腳跟。公元530年沮渠安周在吐魯番稱王,他去到高昌故城東邊的吐峪溝開山鑿洞,恭身禮佛,因此吐峪溝石窟,在南北朝時期,成為高昌王國最高統治集團全力經營的佛教重地之一。

進入唐代,吐峪溝山穀兩岸的佛教洞窟,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保留在敦煌莫高窟中的唐代文獻《西州圖經》殘本,對吐峪溝石窟有很具體、形象的描述。從《西州圖經》描述可以了解,在吐峪溝中隨山勢展布的重重寺院,它們背依危峰,下臨清溪,四周綠樹掩映,佛寺、禪院密集,煙火不斷,人們在溝穀深處,竟難見星月。佛寺中的高塔,聳入雲霄;橫跨溝穀東西的橋梁,如彩虹在天。人們返溝穀東西如履平地,毫無攀援、跋涉之苦。唐代吐峪溝這種興盛異常的宗教氛圍,和今天吐峪溝破敗寥落的佛窟禪院形成強烈對比,引發人們的不盡遐想。

今天的吐峪溝石窟寺形象,與《西州圖經》中通過文字描述所展示的畫麵,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不論是聳立雁塔,還是那飲漢彩虹,都早已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高低錯落,依山屣布,曾曲徑通幽的區區佛寺,除一些殘窟斷垣可大概指點他們的遺跡外,也早就沒有了自己的特征,這一切的變化,經曆了相當長的過程。它遭遇的最初,也是最大的一次劫難,大概是在18世紀伊斯蘭教進入吐魯番地區時期。伊斯蘭的武士們,憑借強大的軍事力量,對視為異端的佛教思想進行了徹底的破壞和打擊。這次打擊,對佛教勢力在吐峪溝的存在及活動是致命的,但並沒有因此使這一溝穀中的佛教勝跡完全消失。隨之而來的天災人禍,使這佛教聖地一蹶不振。

勒柯克說,在吐峪溝,他還見到一座大型佛教廟宇,它像燕巢似的緊緊依附在近似垂直的岩壁上。發生在吐峪溝的一次強烈地震,使這座廟宇整個墮入了峽穀,再也不見了蹤影。

涉足吐峪溝山穀的外國人,最早的一個,應該是俄國植物學家雷格爾,他是彼得堡植物園的負責人。早在1931年,他就到了吐魯番和吐峪溝,在他回國後發表的考察報告中,除連篇累牘的介紹植物材料外,還介紹了他在吐峪溝中見到的石窟寺。源年以後,根據這一線索隨後來到吐魯番的俄國人羅洛夫斯基、科茲洛夫,深入到吐峪溝石窟寺中,帶走了不少回鶻文、漢文文書及其他佛教文物資料。1936年,俄國考古學家克列門茲到吐魯番,也沒有忘記到吐峪溝。他在離開吐魯番回彼得堡時,同樣是帶走了精美壁畫及古代經卷!

從對吐峪溝石窟寺侵擾次數最多,造成破壞最嚴重這個角度去分析,首當其衝的要數德國人勒柯克和格倫威德爾,其中尤以勒柯克為甚。格倫威德爾作為一個研究藝術史的學者,他主張,對古代藝術品完整地、科學地認識,應該使藝術遺跡保存在原地;對一個遺跡地點要求得到科學的了解,必須完整地測量地圖,繪畫遺跡,如實地攝影,完成科學報告等,如壁畫等文物學術價值高,也可以進行臨摹複製。而勒柯克完全不管這些,對格倫威德爾在一些遺跡點上阻止他割剝壁畫、敲砸塑像的行為,他內心深為反感。他到吐峪溝石窟寺,就是以割剝竊取這裏最精美的佛教壁畫,作為自己最主要目的。正是在勒柯克和他的助手巴塔斯的粗暴行為中,吐峪溝石窟中殘存的壁畫,又遭受了一次新的劫難。

在這個回環曲折的山穀中,勒柯克還找到了一間封閉的石窟密室,其中封存著不少唐代的佛教典籍。勒柯克將它們滿滿塞了兩麻袋,作為“考察成果”連同其他一些勒柯克自稱的“驚人的刺繡品”,一並運回了柏林。目睹勒柯克竊走的大量的精美文物,格倫威德爾深深感到了它們重大的科學價值。1942年,他又到吐魯番、吐峪溝,詳細進行了測量、拍攝、臨摹,以補充原有資料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