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彥,你都不知道!”陳鴻煊一邊往熱氣騰騰的油鍋裏放大蝦,小心翼翼地看著火,不讓蝦炸焦了,一邊側著頭對著肩上架著的電話,大喊大叫,“她幾乎都把我當免費勞動力使喚了。一開始表現的那麼不忍,還搶著幫我幹活,到現在越叫越順嘴。
鴻煊,我要喝紅茶;鴻煊,我累了,幫我按按肩;鴻煊,我不想洗衣服,所以……;鴻煊,我要吃排骨年糕,你幫我做,好不好?鴻煊,我好想吃,以前我們經常去吃的那家店的小籠包。
ok,她可以提出要吃,但問題是,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那種小吃店怎麼可能還開著門?”
“呃,然後呢?”電話的另一頭,蕭哲彥就覺得自己的嘴角在不斷的抽搐,可偏偏還得拚命抑製著情感。
“然後?然後,實在纏得沒辦法了,我就去了蘭北的美食街,我想那裏應該有。結果開車回來,千裏迢迢,她卻已經睡了。準確地說,是流著口水,開著所有的燈,橫躺在客廳的地毯上,沒有蓋任何東西。我說,如果要睡覺就不能好好回房裏睡去?現在都幾月份了,睡在客廳是肯定會感冒的啊。我都趁天氣好的時候把家裏的被子全抱出去曬過,躺著肯定舒服的。
都不知怎麼的,啟言這陣子瘦了好多,就算晚上拚命給她塞吃的,卻怎麼都養不肥。被徐媽媽看見,還指不定說我怎麼虐待她女兒呢。我還在考察期,徐媽媽和徐爸爸都沒有待我像以前那樣熱情,半冷的調子,愛理不理,就算我說得天都塌下來了。恐怕那時候傷害她真的很深,連身邊的人都看不過去了。
也不知道啟言最近在忙什麼,總是很晚回來,聽塔麗說,似乎是和一個德國的什麼公司簽長期合同,對華港未來的發展非常有益。
我看她實在太忙了,總在加班。甚至連午飯和晚飯有時候都能忙忘了吃,連續幾天胃疼回來,臉色蒼白,想吐又吐不出來。”然後長長的一聲歎息,帶著心疼。
“呃,你確定大嫂不是懷孕了?那種描述,吃不飽,口味多變,臉色蒼白,迅速消瘦,隨即可能大反彈……”
“懷你個頭!”似乎越來越暴躁的趨勢,足以媲美熱鍋裏的滾油,陳鴻煊幾乎是怒吼著的,“啟言不是那種行為不端的女人!更何況……更何況,我迄今為止都沒碰過她。那張魔鬼契約除了把自己賣身給徐家之外,就是反對一切親密行為舉止,上次不過牽個手,就讓徐媽媽瞪了半天。”
“撲嗤,咳咳,唔,那個……原來你到現在都沒把大嫂吃了啊?”竭力控製著笑意,蕭哲彥的麵部肌肉幾近處於癱瘓狀態,卻還努力、盡量地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那麼,鴻煊,我想,你要不要提高點警覺?溫婉、自信、年輕,漂亮,多金,你覺不覺得大嫂其實很上鏡,尤其是淡妝以後,那種自然的氣質,很容易吸引男人。而且上次的電視訪談,主持人問是否結婚,她可沒承認你——這個未婚夫的存在。”
“放你狗屁!什麼未婚夫,根本就是老公!我是她老公!”一時之間,暴跳如雷,警覺的危機意識,像是滴了水的油鍋忽然爆開來,卻還不忘利落的把鍋裏炸好的蝦全部撿出來,放在一旁濾油,“啟言說,現在還不是公布婚訊的時候。我想也是,陳氏風波還沒過去,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而且,好歹也應該是我先挑明,這個女人——徐啟言是我陳鴻煊的妻子。
所以,哲彥,我托你辦的事,你到底辦完沒?我急著正身呢,務必在過年前給啟言一個驚喜,指不定一高興,她就答應我的求婚了,過年的時候正好有個良辰,我也不用這麼名不正言不順的憋屈著。”
“我知道,我知道,為了你的幸福,”蕭哲彥很是理解的應著,“可我不是神。雖然你都擬訂好了的計劃,但實施起來也是要花一定時間的。隻能說,現在一切進展順利,預計沒幾天,新聞裏就可以看見的結果。但你確定這樣的隱瞞不會讓大嫂覺得反感?”
“理論上不會,我隻是奪回我應該得的。我想驚喜要大於氣憤的。”
“別說的那麼絕對,我可一直認為大嫂不是一般人,不是那麼好降服的。”蕭哲彥擺明自己的觀點,善意的提醒,“鴻煊,你的電話是不是不好?怎麼一直劈裏啪啦的?要修了。”
“我在炸蝦,油鍋開著。鑒於啟言老是忘了吃飯,所以這個星期我開始每天送飯,中午和晚上,可能的話,還附帶夜宵。她今早特地打電話回來點餐,蝴蝶蝦——徐爸爸的拿手菜……”
“啪噠。”似乎那頭的電話聽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