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常同青跟著她到值班室，看她動作麻利地放包換衣服，嘴上解釋：“晚上梁莉查房的時候還在，小王剛去換藥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那就找啊。
“找過了，都沒有。”常同青也皺眉：“關鍵是事情讓18床知道了。”
“什麼事兒？”
“他公司之前不是不付錢給他停藥了嗎？後來的錢是他原來那女朋友家給續上的，叫不告訴他。今天也不知誰說漏了嘴，他一天情緒都不好，現在——”
吳永心聽得生氣：這男孩平時看著挺開朗的，怎麼關鍵問題上這麼想不通呢？什麼東西能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不想欠女孩兒的情？真那麼硬氣就想法設法讓自己好起來，有了命還怕一輩子還不了別人的恩情？
越這麼想越著急，交待一句“你還在站裏守著吧，怕有電話”，她小跑著離開。
到了病房，裏麵一屋子的人。
梁莉在那兒站著哭：“我查房的時候他真都好好的，還跟我說笑來著，不信你問小王她們。”
一旁的小護士忙跟著點頭：“嗯，他說從今兒起晚上都不按鈴了，讓我們睡個踏實覺。”
不說這句還好，這一說，當中站著的王和怒了：“這還沒聽出來不對？！你們——”一抬頭看見吳永心，壓了壓火氣：“你來了。”
“嗯。”吳永心點個頭，走上前去：“告訴主任和院裏了嗎？”
王和沒好氣：“主任在路上，讓咱們先壓一壓，現在跟上頭說也說不出什麼，總得自己先再找找。”
吳永心偏頭問小王：“沒一個人看著他離開這兒？”
一幹人等紛紛搖頭，小王最委屈，指指床頭的櫃子：“東西都還在。咱這兒又沒個探病的點兒，一層樓那麼些人，全都出來進去的，我們——”
王和火兒更大，也顧不得那麼些了，大聲吼出來：“他臉上那麼大個瘤子還就這麼不見了，你還有理？！”
就算特征明顯，可這種時候，真要有心躲著人離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小王說的也的確有些道理，他們這種危重病區，很多病人的情況都是一日三變，讓家屬每天定點探望未免太不近情理。
吳永心還是攔著：“師兄你先別發火。”說完了走到床頭櫃前，蹲下去打開，隨手翻了翻，回頭問：“他自己的衣服呢？”
梁莉一驚：“沒在裏麵？”
吳永心搖頭。
王和也明白過來了，事態嚴重，看來是不能再瞞下去了，當下作了決定：“永心你帶著人再分頭找。我去給主任打個電話，跟他交待一聲。守業你去趟保衛處，把晚上的錄像調出來。”
話音剛落，常同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外科電話過來了！”
外科？大家全都沒聽懂。
“對，外科。”常同青語氣急促：“說是、說是院長辦公室打電話到他們那兒問是不是有病人跑掉了，也不知他們怎麼了解的，說有可能是咱們這兒的！”
王和二話沒說，把攔在身前的梁莉小王一推，人往外頭跑。
後麵的人慢了半拍，也都跟出去。
結果看見王和站在走道上一臉凝重地接手機，很快掛了電話，回頭衝他們說一句：“主任人已經過去了，在行政大樓，那邊報了警。”
吳永心心下大驚，她倒不怕18床去找人鬧事，怕隻怕——
16層，行政樓是整個醫院最高的一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