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心推門進去。
楊令行聽見動靜,轉了臉來看,逆著光看見施承澤一手搭在吳永心腰上半護住她進來一手反過去關門,眼圈不由就紅了上來,見學生臉上疑竇叢生,閉上眼,臉又扭了回去。
吳永心是真的納悶,但老師不理她也沒轍,隻能走到師母身邊問:“楊老師還好吧?”
老伴的神色她都看在眼裏,她當然清楚他在想什麼。師母擦了擦淚,強笑著對上吳永心:“永心啊,你楊老師沒事,就是看著你們小倆口恩愛,他心裏高興。”
楊老師那哪是高興的樣子。聽了師母試圖掩飾的話,吳永心稍微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想必還是為了楊大哥,楊老師觸動了心事,隻是具體的緣由她之前沒問,現在也不好貿然相勸,一時之間隻能怔在原地。
倒是旁邊的承澤對著師母低低地開了口:“想多了傷神,您多勸勸楊老師。”轉頭又對她說:“你陪一下,學院裏有點事,我出去打個電話。”
吳永心點頭,雖然老倆口都不願多說話,但這樣鬱結的樣子還是讓她不放心,況且剛才門診那邊的事,她還想等師兄過來了好好再問問——說起來,師兄幹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過來。
門外的施承澤摸出手機撥號,等了幾秒鍾,那邊接通,上來就笑嗬嗬地問他:“之前做節目我都沒見你這麼上心啊施教授,又什麼事兒?”
他卻是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開門見山:“老張,那個記者,又鬧到我愛人醫院來了。”
張向誌聽得一愣:“……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現在,在門診。”
電話那頭這回不像之前那麼著急上火,停了停才問:“承澤,你愛人關於這事兒一點兒都沒跟你說?”
施承澤覺得這話問得奇怪:“說什麼?”
“就是,那病人是為什麼跳的樓,你愛人一點兒都沒跟你說?”
施承澤不由皺了眉:“不是拖欠醫療費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那女記者也不能自以為有理三番兩次地把事情鬧到現在的地步。
“嗬嗬,”張向誌在那頭樂了:“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施教授,你是真關心你愛人還是假關心?我還以為是你太厚道,搞了半天,您老人家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啊。”
被老張調侃兩句他沒什麼,隻是這話音聽著像是藏了個最關鍵的秘密,施承澤忍不住著了急:“你就直說吧。”
張向誌歎口氣:“是為了感情上的事兒,那小子講骨氣,不願女朋友幫著他出醫藥費。”
難道為了這個就去死?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老張不應該在這時候還消遣他。施承澤隻是不信。
張向誌也意識到自己說岔了:“怨我怨我。是這麼回事兒……”原原本本仔仔細細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給對麵聽。
可施承澤還是不明白,如果單純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醫院把相關的事情告訴那小夥子家裏和記者不就行了,何至於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張向誌笑起來:“那女孩家裏在本地很有些勢力,不願意牽扯到這事兒裏,早早就找人壓住了,隻要能保住自己姑娘的名聲,巴不得外頭誤會這事兒是醫院的錯呢。”
原來如此。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那記者還可能沒完沒了地糾纏永心?!施承澤眉頭擰得更緊,仔細想了想,這才開口:“老張,那我要對不住你們電視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