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誌正暗暗在那頭猜測這施教授會怎麼辦,沒想到對方這麼爽快就挑明了,不由哈哈大笑:“難得啊承澤,你也有衝冠一怒的時候。沒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早先我讓台裏警告那姓徐的丫頭,她不聽,我還忌諱她到底是個女的、你們倆口子又是文化人,不好把事情做得太髒太絕,現在既然你都發話了,沒事兒啊,你想幹嘛幹嘛,電視台這兒,哈哈,應該也能兜得住吧。”
有這話就行。施承澤掛了電話眉頭也還沒鬆,不是他要禍水東引,實在是那女記者欺人太甚,為了永心,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拿著手機調出王和的號碼,等那邊接通了,施承澤直截了當:“你跟你們院長說,吼自己醫院的醫生不算本事,真有本事,就讓那記者知道這事兒背後的大頭。有背景的不敢招惹,我們這種小人物也不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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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挺棘手的狀況,可王和邊領著記者和家屬往綜合科辦公室去,邊忍不住在心裏偷笑。
他之前罵施承澤窩囊可是一點兒都不冤枉他。
不管再怎麼喜歡永心,他王和總還是醫院的一員,既然上頭有交代那些事不能說,那他當然對其他誰也不能說。可這施承澤不一樣啊,都知道拐彎抹角地打電話找他求救了,卻連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都沒搞清楚,活該他急死。
隻可憐了永心。剛才眼看著那女記者伶牙俐齒氣勢逼人地欺負她,他沒辦法,既然施承澤這個家屬指望不上,那還是他這個師兄出馬吧,破了他一貫不和體製頂杠的例,想起來他都覺得麻煩。
沒想到施教授這時候也醒轉過來。
也好,倒為他多留了條退路。
眼看著身後的記者連架勢都擺好了,王和不動聲色,進了辦公室假模假式地喊一聲:“主任!”
常同青早早接了他的暗示,也裝著出來應一聲:“院長辦公室來電話,剛走。”
女記者一聽就急了,衝著王和嚷:“你不是說——”
王和沒讓她說完:“別著急,我說了,該你知道的就能讓你知道。”說著把人領進辦公室,先問老人:“大嬸,您知道您兒子之前處了個女朋友吧?”
老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啥?”
女記者十分不耐煩:“說事兒,扯這些不著邊際的幹嘛!”
王和橫過去一眼,還問老人:“大嬸?”
“……他提過,也沒說名,就那麼說了一嘴。”老人回答得很是遲疑。
王和這才轉向女記者:“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誰嗎?”
她需要知道這個?之前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女記者不敢再掉以輕心:“誰?”
王和垂眼看了看桌子,低聲說了個名字,再抬眼,眼睛裏有了笑意:“就是他的女兒。家裏給男孩送了救命錢當分手費,男孩骨頭硬。”剩下的就不用他說了吧。
被提到傷心事,老媽媽又開始哭,拽著女記者的袖子:“我兒可憐啊。”
女記者卻沒動。這名字她當然知道,全省沒人不知道,沒想到一個窮小子能跟他女兒牽扯上關係。
王和瞥了瞥她抿緊的嘴唇:“你以為你們電視台是第一個對這事兒感興趣的媒體?比你們牛的有的是。我們醫院也不是一點關係沒有,為什麼這黑鍋還是背著,你自己尋思尋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