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杜東明著實有些吃驚,以他現在的境界,在他老師麵前,依然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卻沒想到楚易竟然能夠堅持這麼久,而且話語還是這麼清晰。
突然,梁秋收起了那股氣勢,順便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者,他笑嗬嗬的道:“什麼樣的雜學?”
“一本……古籍中的介紹,沒有正式的修煉之法,隻有存思冥想的技巧。”楚易吐了一口氣,身體有些不支。
剛才那一會,簡直比跑了幾十裏還累,若是梁秋再不收起這股壓迫,他就要暈死過去了。
“僅憑雜學中的技巧,就能夠讓魂魄如此堅定,不錯,是個符紋師的好苗子。”梁秋很滿意,“不過,意誌如此堅定,不隻是用了這些技巧的緣故吧。”
楚易有些警惕,惡魔島的十五年,又豈是白活的?但他不會把這段經曆告訴任何人。
好在,梁秋並沒有詢問的意思,轉身走向了廊道:“跟老夫過來。”
“厲害,真是厲害,看來我真是撿到寶了。”杜東明一臉驚喜的模樣,看楚易的眼神,也變得跟之前不同了。
原本杜東明是以為楚易已經開啟了魂力之井,是個符紋師了,卻沒想到老師一眼就辨別出,對方沒有開啟魂力之井。
有魂力之井跟沒有魂力之井,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魂力之井的護持,可以讓人受到精神壓迫時,自主的防護,將傷害降到最低,甚至用封鎖井口,來抵禦精神壓迫。
沒有魂力之井恰恰相反,就像石碑那一幕,如果感受到了其中的精神壓迫,不及時的撤出,會立即暈死過去,輕則烙下心魔,重則呆滯癡傻。
顯然,楚易並沒有被烙下心魔,也沒有呆滯癡傻,正常的不要不要的,隻有那些感知力很弱的普通人,才不會受到影響,但楚易顯然不是普通人。
“每一個入學館的弟子,都要受到這種考驗?”楚易重重的喘著氣,一邊走一邊問。
“那到不至於,像你和我這種怪物級的弟子,才要受到這種考驗,當然,我比你幸運一點,我隻是受了門口那石碑的半個時辰折磨,這些老家夥們,就差點打破頭了。”杜東明說話看似沒有邏輯,卻又讓人找不到缺陷。
頓了頓,他又道,“拜我師父為師吧,以後我就是你師兄,我罩著你,梁秋這老家夥,雖然符紋造詣不是梁山學館裏最高的,但他絕對是最護犢子的一個,拜在他門下,絕對不會讓你吃虧,你看我,現在就在學館裏橫著走,以後就是你我師兄弟,在學館裏橫著走了……”
聽到他自顧自的憧憬著美好未來,楚易實在不忍心澆他一盆冷水,雖然隻有短暫的接觸,但他發現杜東明這個人值得深交,因為他很聰明,可他卻不自作聰明,話裏沒有邏輯,甚至有些妄自尊大,卻沒有讓人厭惡。
如果楚易是個普通人,他真的願意交杜東明這個朋友,但他不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危險,他不想連累任何人,所以他不能有朋友,也不能有牽絆。
殺皇帝,那可就不隻是滅九族的事情,挖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那都不為過。
在梁秋的帶領下,轉了幾個彎彎,他們來到了一座別院,院內布置整齊,鳥語花香,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吵吵嚷嚷。
有年過半百的中年,也有梁秋這種老古董,他們都很專注,依稀從他們爭辯的話中可以聽出,兩方正在下棋,爭辯著下一步跟怎麼落。
什麼觀棋不語的素質,在這群人身上是半點沒有體現,各個都是麵紅目赤,就差沒打起來了。
梁秋一到場,立馬有人過來拉他,嘴裏還說道:“你回來的正好,你看看,這步棋是不是應該這樣下,這群不懂棋的家夥,竟然說要那樣下,這不是死局嗎?往死裏走啊?”
緊跟著,又有另外一個人來拉,說的是自己的走法,也說的頭頭是道,好像照著他的下,就一定會贏一樣。
原本梁秋是有重要任務的,兩方一拉扯,還真看棋去了,唯留下楚易,目瞪口呆。
“別太驚訝,這些老家夥平時刻板的不得了,一到假期,就躲在這裏下棋,非得爭個你死我活不可。”杜東明走到另外一桌,自顧自的坐下,拿起桌上的李子往嘴裏塞,又甩了一個給楚易,“來,咱們先坐下,等他們下完,這群人,你要敢打攪他們,非得跟你拚命不可,我記得有一次,我掀了他們的桌子,他們把我給……”
杜東明咽了咽口水,一臉菊花被爆的痛苦樣子,“算了,不提了,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