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帶著我,返回了京市。離開了數月,恍若隔世啊。
“不知道你會不會水土不服啊。”他開著玩笑說道,“你都離開幾個月了,我都有些擔心了。”
“難道我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嗎?”
“是,是,你是。”他溫柔的笑著。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的我們熱烈的相愛著。
而今,在我們經曆了誤解,傷害,背叛以及別離之後,再次走到一起,真慶幸我們還是相愛的。
回到京市當天,他就去了我的家,我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娶我。我們分離了太長的歲月,雖然隻是半年吧,卻像是隔了幾個世紀才再次相聚的。
我們分開後,獨自生活了那麼悠長的時光,這次能夠再續,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一定要如此。不然枉費了這麼一次難得的深情。
在他之前,我並沒有遇到一個男人,讓我如此著迷,在他背叛我的時候,傷害了我的時候,我還是願意跟他相守,還是像曾經一樣的熱愛,愛在我的心裏從未減退。
真正的愛是,即使那個人傷害了你,背叛了你,離開了你,你依舊願意為他相信愛情。當他歸來的時候,你還是會如最初相愛的時候那樣狂熱的愛著他。
“這位是?”
“這就是蕭程。”
“阿姨,叔叔。”他很禮貌的跟我的父母打招呼。他的舉止是無可挑剔的,這次阿媽再也不會訓斥我了,她曾經總認為我找的男朋友不靠譜。這次親眼見到,似乎有了新的看法了。
“哦……你就是蕭程啊……苒苒,帶他來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的,還有,你這個死丫頭啊,一出去就是兩三個月,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阿姨,苒苒不過是想要去外地散心的。都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她才這樣的。”他說。
“嗬嗬,我家這個丫頭啊,就是不讓人省心,一定讓你手足無措吧。”阿媽笑眯眯的說,不知道她對蕭程是不是已經認可了。阿爸在一旁很憨厚的笑著,並不說話。阿爸的話一直都不是很多。
“還好,她挺好的,並沒有覺得她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容。他在我家人麵前誇我,他從來都沒有在我麵前誇我多少,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其實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他融入了我所在的家裏,跟父母關係很融洽。他真厲害,就隻是一個小時而已,就已經贏得了父母的歡心。
下午太陽落山之前,他開著車走了,我和他真的就快要結婚了嗎?他說他下次來的話會正式提親。然後我們訂婚,然後就是結婚了。
關於婚禮的夢,終於就快要實現了。我是多麼的快樂,一想到他溫柔的笑容,我整個人都快要樂瘋了。瘋狂的是我,還是愛情呢?
手指上的鑽戒,閃閃發光,比星光更燦爛,這是愛的光芒,有句廣告是這樣的—“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我可否說,鑽石恒久遠,真情永流傳呢?想到這裏,我笑了,陷入愛情的女子真的很傻吧,我就是其中一個傻瓜,而且差不多傻透了。
第二天,蕭程就帶著我去買首飾,他說,他想要趕快娶我過門。其實我真的沒有想要什麼首飾,就算這是習俗的一部分。我也並不想要他為我花太多的錢。
“你為什麼不高興?”
其實我並沒有不高興,我隻是心疼他。
“沒有,隻是有點頭暈,這些珠寶把我的頭都弄暈了。”
“是眼花繚亂吧。”他笑著拍著我的頭,他還是喜歡拍我的頭。而我其實也比較喜歡他這樣,這是他表達愛意的方式,我完全接受。
他給我買了很多的首飾,耳環,項鏈,手鐲,手鏈。每一件都異常精美,這些飾物,讓我自卑起來,我配不上那麼好的珠寶,可是他卻說,這些珠寶都是陪襯罷了,我才是最好看的珠寶。真感謝他如此鍾情於我。
“這些,並不是結婚的金子。”他笑著告訴我,“這隻是為了紀念我們的這次重聚,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我永不分離。”
“啊……蕭程,你不必對我那麼好。”
“可是我不對你好,難道要我對別的女人好嗎?”他的吻就這樣落下來,我和他在車中親吻,差點忘了分離,誰又願意分離呢,若不是感覺快要窒息了,我們都是舍不得放開彼此的。
我回到京市之後的一個星期裏,蕭程似乎是無處不在,相比從前,他對我的愛上升了不少。以前他總是在晚上陪伴我,或者在黃昏的時候趕回來,這些天,他幾乎天天都陪著我,似乎想要二十四小時裏的每分每秒,我們都是在一起的。他何時變得那麼狂熱的?是否他比我還要害怕失去呢?
一天下午,蕭程開車去了廈市,因為工作上,有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他並不想去,因為他說,他更想陪伴我左右,但是工作也很重要,不是麼?所以我覺得我不該那麼自私的占用他大把大把的時間。
就是這個下午,我見到了影沫。
影沫看上去無比憔悴,大概是因為蕭程最後還是選擇我吧。
“我來找你,是知道你回來了,來看看你。”她低眉垂首。
“我聽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是,的確不是。”她承認道,“我多想得到他,但是他是個謹慎的男人,怎麼會輕易讓我懷孕呢?他曾有過很多個女朋友,也沒見誰為他懷上孩子。”
“就算你想要得到我的男朋友,也不該用欺騙的方式。”
“你以為我願意嗎?”她淒苦的笑了一下,笑容是多麼的苦澀,我根本形容不出來,“我剛剛做完流產手術……”
聽完她的話,我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流產了……那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啊……
“我對他的愛,一點也不比你的少,我為他著迷。他曾經對我百般寵愛,那段時光真美好,可是,為什麼……你要喚起他的記憶?為什麼不讓他和我相守一生?難道我配不上他麼?”
“影沫……我也愛他啊。”我歎息了一聲。
“他背叛我,所以我也背叛他,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懷上了孩子。他恢複記憶之後,就馬上吵著跟我分手,他說他不能辜負你,男人真是很善變,可是男人卻總說我們女人善變。”她在我麵前淚如雨下,如果她隻是想要再我麵前訴說她的哀傷,我想我沒有必要再聽下去。誰沒有傷痕?誰沒有被愛傷害過?
“我用懷孕這件事留住了他,卻留不住他的心,他一直都很想念你,所以我去醫院拿掉了肚子裏的孩子。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個不幸的家夥。留著隻會是一個累贅。他責怪我拿掉了孩子,我衝動的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然後我……就徹底的失去了他。”
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她真的很值得同情,她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並不是訴說自己的苦痛這麼簡單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在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
“我是想要告訴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同樣得不到,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你心愛的男人。”她收住淚,咬著牙對我時候了這樣一句話,她在詛咒我……這是不是轉的太快了,剛剛還楚楚可憐的她,一下子變臉成了一個刻薄的女人。從前的她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並沒有得罪你。”
“苒苒,我跟你說了這麼多,隻是想要告訴你,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你知道嗎,因為你,我才失去他的,所以我詛咒你永遠不能跟他相守。”
“影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說這種話了。這簡直……”
“我是瘋了,我多麼的愛他,就有多麼的恨你。我真恨你。既然他已經將你忘記,你何不離開,卻還要喚起他的記憶,他記起了你,就義無反顧的朝你狂奔,我又置於何地?你們曾經相愛,這不就夠了嗎?為何還想要奢求那麼多的幸福,為什麼他就不能跟我相守呢?本來我可以很幸福,如果世界上沒有你,該多好。”
她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而我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
我什麼都不能說,她恨我,我能理解,因為她愛著蕭程。所以即使被她詛咒被她痛恨,我的心還是抱著一份原諒的。為愛所做的事情,從來都不能算是罪過……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她,而我並不等盼再見她。她的故事和人生從此跟我無關了……
我們的婚禮,將在下個月舉行。定下婚期之後,蕭程又回到廈市了。他對我說,在結婚之前的一個星期會回來陪我,但是工作上有很多的事等著他處理,所以要我體諒他不能常常陪伴他。
我又怎麼會不體諒他呢?都已經相識那麼長的時間了,如果我不懂得他,就不會依舊愛他,不愛他,就不會選擇和他相守。那麼不舍,那麼想要靠近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太過愛他,離開他,就像離開水的魚活不了多久。
再次見到婕虞和郝然,是在我即將結婚的前一個星期,我打電話將他們叫回來的。下個星期蕭程就會回來陪我了。下個星期,蕭程會陪著我去試婚紗。
“苒苒,你終於是要嫁給他了。”婕虞笑著說,“這是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嗬嗬,應該是了。”我抿嘴笑,婕虞結婚了之後,似乎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原來婚姻是可以滋養生命的啊。我們曾經為了一個男人差點反目成仇,但是我們還是好姐妹,並沒有真的成為仇人。想起那段時光,有種隔世的蒼茫感。
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的臉上逐漸也有了淡淡的滄桑。我們隨著的時間的流轉,慢慢的成長,成長的更加成熟,但是即使是熟透了,我們還是會為愛瘋狂吧?趁著我們還年輕,我們還可以瘋狂的時候,盡情的追逐一次愛情吧。不是有句話說,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而今的婕虞,已經沒有往日的瘋狂了,她已經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愛情。我其實也同樣。我就快要得到他了,就快了。
郝然在我旁邊淺笑,他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他在替我高興,我終於就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愛情了。和自己最愛的人結婚,是多麼幸福。那本不可預見的未來,在我的腦海中慢慢的清晰了起來,我想到未來,臉上不由的綻開笑容。
“才說兩句吧,你就幸福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婕虞取笑我,任由她取笑吧,我才不怕呢。
我們又閑聊了幾句,便各自告別,當我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覺頭昏眼花,是否天氣太熱呢?我還來不及多想,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黑暗……
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很輕,但是很好聽。我睜開眼睛,看到了蕭程。
“我這是在哪兒?”
“醫院。”他握著我的手,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我不知道他為何會有恨意。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躺在這裏。”
“沒有人喜歡醫院的,苒苒,我的愛,我很擊歉,不該離開你的。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我卻還總是工作。”
“工作要緊嘛,我沒事的。”
“是的,你會沒事的。”他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你這段時間真是憔悴,臉色總是蒼白。”
“嗬嗬,還好吧,至少我不必做護理就比很多人都白皙。”我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
“苒苒,明天才能出院。”他溫柔的告訴我,“你就安心躺一個晚上吧。我陪著你。”
“蕭程,你真好。”
“我隻對你好。”他親吻著我的手背,“醫生說你有些發燒,所以你今天必須留在這裏。”
他溫柔的樣子,比天使更加親切,他的眉眼好看,可是我有些累了,頭有些痛,於是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如果不是感覺疲憊,我會一直看著他的。這個人,是我看一輩子都不會厭倦的。
第二天下午,我出院了,聽說,蕭程跟醫院的醫生還大吵了一架,我問他原因,他沒有告訴我,他隻是愛憐的刮著我的鼻子說,“那些惱人的事情,你是不應該去知道的,你啊,隻要每天開心就好,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恩,好,我相信你。”
“你就認命吧,這輩子,你都必須相信我,因為隻有我可以給你最好的。”他笑了起來,他還真是又霸道又溫柔。我看著他,片刻便沉醉在了他溫柔的眼眸中。
“瞧你這個花癡樣,苒苒啊,隻有你總是對我如此癡迷。”他笑著對我說,言語裏的深情,我感覺到了,也感動了。他常常感動我,有時候隻是一些很簡單的話語,就讓我感動的忘記了呼吸。
“我明天再來找你,要乖乖的聽話,不要熬夜,也不要玩手機了,有輻射,還有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不然小心我不娶你哦。”
“你在威脅我?程,你不會真的反悔了吧?”
“你真是個傻瓜,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你為妻,你覺得我會跟自己的幸福作對嗎?快點進去吧,我明天再來看你,這幾天你什麼地方都別去了,要好好休養。醫生說你身體需要調養。”
我推門進了屋裏,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要好好休息,那麼我就好好休息吧。下個星期我就要結婚了,一定要休息好,到時候,我一定要變成一個漂亮的新娘,一定不讓他失望。
這一夜,我又一次夢到了他,他溫暖的笑容,溫暖著我的心,我走過去跟他說話,他沒有理睬我,並且還跑開了,難道我是個惡魔嗎?他深愛著我,為何要離開我?我喊著他的名字,想要追逐他,卻被他狠心的甩在身後。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大聲的呼喊起來,但是他卻像風一樣,消失了……
“不!”我尖叫起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那麼剛才……隻是個夢吧……多慶幸這是個夢。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該如何麵對,我並不是每一次都有足夠的精神和勇氣麵對傷悲的。
我起床去倒水喝,卻又一次感覺暈眩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父母擔憂的雙眼,我是慚愧的,我怎麼又一次昏過去了呢,我真是個壞丫頭,總是讓他們擔憂。
“爸媽,對不起,我又昏過去了,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阿媽伸手撫摸我的臉頰,她的手很粗糙……是什麼時候,我的雙親已經開始年老了?
再看看四周,我發現我又在醫院,簡直是個噩夢,我怎麼又出現在醫院?我一定是還在做夢吧?
郝然,婕虞都在病房之中,我抬眼尋找我想要見的人,卻沒有看到他,是否,他就像我的那個夢一樣,要將我舍棄了?不由悲傷起來,“苒苒,苒苒,你沒事吧?”他還是來了,他還是關心我的,那個關於消失的夢,隻是一個夢而已。
我在蕭程的懷中,有了一點點倦意,所以閉上眼睛,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著情話。
“苒苒,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後天我陪你去試婚紗。”
“恩,好。我隻要你陪著我,婚禮是什麼形式,我不在乎。”
“你真可愛,這些怎麼可以不講究呢,傻瓜,你這一輩子也就隻會嫁一次人,所以一定要大操大辦。”
“誰說我這輩子隻嫁一次?”我睜開眼睛,朝他翻白眼。
“那你想嫁幾次?”他緊張了起來,我就是要看他緊張的樣子。
“嫁千萬次,不過……每一次你都是我的新郎。”
“差點要被你嚇出心髒病了,如果你每次嫁人都是嫁給我,這樣還是不錯的。”他吻我的側臉,“你真是個壞丫頭。”
“那麼後悔麼?”
“不,不後悔,你是最好的。我最想要的。”
他似乎又說一句什麼,但是,我聽不清了,疲憊席卷而來,我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擊敗了。他的懷抱足夠溫暖,我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在他的懷中醒來,我們又這樣依偎在一起很久了,從前的他從來不會陪伴我那麼長久。因為要結婚的緣故,得以將他留在身邊,長久的留在身邊。
“今夜,我就留在這裏嗎?”
“你想要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他溫柔的摟著我,他的溫柔是我抗拒不了的。他總是溫柔,而我總是不可控製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