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菜破例奢侈了一點,不隻買了燒雞烤鴨,還有幾樣海鮮,比如螃蟹和蝦耙子,這兩樣在雅萍家進城後從沒有吃過的。社會吃這個不習慣,說幹吃不飽沒啥肉。社會喜歡吃麻辣豆腐,特意去隔壁的豆腐房買。
大哥跟四民早就認識,隻是沒有什麼深交,四民給外甥閨女辦了事,當大舅的得感謝人家。席間的氣氛就熱鬧起來。大家都喝了酒,雅萍也喝了,臉上紅撲撲的像蘋果。四民在席間掏出了一千塊錢,要給豆豆買本。社會人實誠,喝酒不會褪著量,適當藏點奸搞點小動作。喝到一半的時候就上線了,勉強支撐著。四民掏錢,本來是想推讓一番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把錢攥到手裏了。又喝了半瓶啤酒,社會喝酒不能摻和,啤酒白酒一摻和,社會就徹底多了,嗚嗚地哭了起來,拉著四民的手說碰上好人了。大哥大嫂本來是有準備而來的,四民一掏錢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倆人出院子嘀咕一會兒,回來手裏就多了兩千塊錢。開始是打算給一千的,可人家互不相幹的人都掏了一個數,咱再掏一千塊就不好看了。倆口子湊了湊,真湊夠了兩千塊錢。雅萍注意到,有幾張票是五塊的,雅萍心裏很過意不去,這成了啥事啊。這不是擺了酒席,跟人家要錢一樣嗎?大哥和大嫂跟四民告辭,先走了。四民見沒有人再能喝了,搖晃著起身想回去。雅萍見社會已經橫在床上鼾聲如雷了,讓豆豆收拾一下碗筷,自己去送送四民。
外麵的天氣很涼爽,雅萍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送到胡同口,想回去。四民說:“陪我走走吧。”雅萍很驚訝四民的酒量竟是這樣的海量,雅萍很為難:“四民,你看天晚了,別人看見了該嚼舌頭了。”
四民說:“那你給我理個發吧,正好我的頭發該理了。咱倆邊理發邊嘮嘮吧”
雅萍沒有拒絕,四民這個要求是不過分的。
午夜裏,理發屋的燈從裏邊亮了起來。雅萍的手剛觸摸到四民的頭發,四民就及時拉住了。雅萍沒有呼喊,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四民就伸手從後麵攬住了雅萍的脖子,自己的嘴巴從下麵就迎接了雅萍的嘴巴。雅萍想,早晚會這樣的,從進網吧裏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這是早晚的事情。電吹風被接上了電,沒有人理會它的存在,嗡嗡地空響著。四民的親吻把雅萍心底的欲望正一點一點吹醒過來。
兩個小時後,雅萍回到了家裏。女兒和社會都睡了。社會在說夢話:“兄弟,好人啊。”
雅萍輕手輕腳去外屋往盆裏倒了水,輕輕地洗。伴著嘩嘩響的水聲,洗著洗著,雅萍的眼淚就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