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一株藥草開始(2 / 3)

白裏透紅的肌膚,三寸金蓮,眼若秋水,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果然真真符合顧少爺的“美人論”,隻是顧少爺一見這小姐,立時呆住了,一張臉綠了又紅,紅了又白,跟個染料鋪一樣。

然而,這位“美人小姐”愉快的在轎子裏打了個滾,眯眯眼,張開櫻桃小口,一口一口將轎簾邊翠綠的穗子啃了個亂七八糟。

感情這隻剃了毛的兔子,還是個餓著了的兔子……

自此以後,顧念七便決口不提他的大作,一旦別人提起,準保翻臉。

顧念七之所以這麼執著審美的原因,說起來是因為他十歲那年,阮樂言犀利的攻擊了他的暗戀對象,當然,少不了痛罵顧念七的審美有問題。

所以自從顧念七學成歸來,每天糾正阮樂言的行為,成了他樂此不疲的愛好,據他說,他是想將阮樂言打造成京城第一美女,免得以後嫁不出去要他養。

所以,吃飯噎著這種事情,在顧念七看來是罪無可恕。

所以,阮樂言的後背,遭受了慘無人道的痛擊。

阮樂言嗷嗷的將哽在喉頭的飯團吞下去,然後嗷嗷的試圖逃脫顧念七的魔爪,一時間,藥堂裏雞飛狗跳一片混亂,等候診治的幾個病人被他們的暴力不合作運動給驚得目瞪口呆。

正混亂間,門外一陣喧嘩,引得眾人注意力瞬間轉移,阮樂言一愣,冷不防被追上來的顧念七又是一巴掌拍在的後背,疼得她差點把肝吐出來,隻是沒等血案發生,她就被眼前的血給震住了。

門外跑進來一人,背上還負著一人,後者渾身是血。最讓她震驚的是,那傷者不是別人,正是出去采藥的顧大娘。

阮樂言招呼幾個夥計將大娘背到後堂,她從救了顧大娘的青崖嶺獵戶口中知道了經過。

那獵戶說他是在青崖嶺一個懸崖下發現顧大娘的,當時她已經半昏迷了,渾身是血,手中卻還攥著一株藥草。

阮樂言翻著顧大娘的藥婁,發現那株染血的藥草,碧綠的葉子上,暗紅的血跡分外刺目。

著人送走獵戶,阮樂言進屋準備替大娘包紮傷口,進門就看見顧念七坐在床邊,紅著眼睛用袖子擦著大娘臉上的血跡。

難得見沒心沒肺的顧念七這樣,阮樂言一陣心酸,輕輕拽開他:“沒事的,我來吧,你去拿點熱水來。”

顧念七抬起頭,看著阮樂言:“我娘她會沒事的吧!”

“沒事的,都是外傷,養養就好了,快去吧,大娘的傷口需要清洗。”

顧念七起身抹抹眼睛出去了,阮樂言咬咬牙,伸手撕開大娘破碎的衣衫。殷紅的血跡刺著她的眼睛,引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麼多年了,沒人知道阮樂言暈血,每次看到那刺目的紅,她就覺得喘不上氣來,耳邊雷聲轟鳴,幸好,這些年來也沒讓她見多少血,所以,至今這仍是個秘密。

顧大娘傷的不是很重,除了些擦傷外,就是右手骨折了。

阮樂言忍著強烈的不適,努力忽略耳邊越來越強烈的雷聲。顫抖著打好繃帶的最後一個結,她站起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她想自己終於圓滿了。

阮樂言再次醒來已是在自己的床上,她盯著帳頂瞅了半天才記起來自己是暈倒了,轉頭就看見一張放大的臉,驚得她剛剛清醒的腦子又成了糨糊。

“啊啊啊啊……”

顧念七一把捂住她的嘴:“別叫了,是我。”

阮樂言傻傻的看著顧念七,茫然的點頭。

顧念七放開阮樂言,坐直了身子,破天荒的臉色有些凝重:“幸好你醒來了,剛剛官差來過了。”

“啊?”阮樂言還處於癡呆狀態,不過“官差”兩個字還是聽得很清楚:“說,你又幹什麼了,惹得官差上門,大娘現在又病著,你還真是不讓她老人家省心啊!”

顧念七長眉倒豎,生氣了:“在你眼裏我就那麼不堪麼?阮樂言!”說罷冷著臉轉身背對著阮樂言不說話了。

阮樂言合上半張的嘴,有點鬱悶,伸手摸摸鼻子,自己隻不過根據日常情況做了推斷麼,至於麼?伸手推推顧念七,沒反應。午後的陽光將他的背影拖得老長,有些恍然的光暈中,淡淡的透出些寂寞的委屈。

頓了頓,阮樂言心底有些不安,她回想了下,覺得好像自己是過分了那麼一點點,於是再伸手推推,小聲道:“我錯了還不行麼?小七?”

“知錯了?想讓我原諒你?”顧念七的聲音破天荒的冷淡,讓阮樂言更加不安了。

“嗯。”阮樂言做小雞啄米狀。

“那答應我一個條件。”阮樂言沒有防備突然回轉的臉,顧念七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她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睛裏,自己驚慌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