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微微後退一點,阮樂言撫著被驚嚇了的心口無力的想到,這家夥絕對沒那麼簡單就能糊弄過去。
“等會兒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要答應。”顧念七一臉奸詐的說道。
阮樂言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這家夥,該不會要自己幹什麼缺德事吧。
“放心,保證不違背你阮樂言的做人原則。”看到她猶豫,顧念七懶洋洋的補充道。
阮樂言咽了口口水,潤潤發幹的嗓子,遲疑著點了點頭。
“嘿嘿,這還差不多,我原諒你了!”顧念七得意的笑笑,站起身,似要離開。
“等等,你還沒說官差來幹嘛呢!”阮樂言撐起身子叫道。
顧念七回身,神秘一笑,午後的陽光從他背後射過來,模糊了他的臉龐:“你不是要去看娘麼,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沉著臉推開顧大娘的房門,阮樂言有些生氣,剛剛在路上,顧念七嬉皮笑臉的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
原來前些天江南發生了一場水災,水災過後,部分城鎮發生了瘟疫,當地的大夫人手不夠,皇上便要求京城所有的藥房藥廬各出一名大夫去災區支援,顧心堂當然也不例外。不過目前顧大娘受傷,當然不可能前往,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由阮樂言代替顧大娘去完成這一次皇差。
這本來並不是什麼大事,也不值得阮樂言生氣,她氣的是顧念七的態度。他說,他要同阮樂言一起前往江南災區,當然,他沒有忘記提醒阮樂言剛剛答應過他什麼。
這簡直是胡鬧,且不說這是皇命,一旦控製瘟疫失敗,等待醫隊的大夫們的肯定不會是好下場,就單說這安全問題,瘟疫之所以叫瘟疫是因為它會傳染,大夫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自己也染上,而顧念七隻是個半點醫術不同的書生,危險自然不言而喻。
“樂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顧念七在阮樂言身後有些氣急敗壞的嚷道。
“可是你的要求超出了我做人的原則!”阮樂言頭也不回的答道,伸手扶起掙紮起身的顧大娘。
“怎麼了?又吵什麼?”
阮樂言咬著下唇把事情說給大娘聽,顧念七一臉不忿的站在旁邊,隔著老遠她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大娘靜靜的聽阮樂言說完,神色有些凝重:“此事非同小可,皇命不可違,瘟疫這事又過於危險,我看讓顧念七陪你一起未嚐不是件好事。”
“啊?”阮樂言驚訝。
“看吧,娘都說了,你還有什麼意見。”顧念七倒是精神了,仰著臉拿白眼翻阮樂言。
“可是顧念七不是大夫,去那邊太危險了。”
“他不是大夫可他是大夫的兒子,要是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就妄為我的兒子。再說了,此次去的肯定大部分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兒家,會有諸多不便,有小七在,可以照應一下,我也放心些。”
這下阮樂言徹底無話了,顧念七哼著小調在她身邊轉圈圈,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看得阮樂言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那張得意的俊臉上。
“什麼時候出發?”大娘完全無視阮樂言和顧念七之間的暗潮,簡潔的問道。
“哦,官差說是後天辰時在南門集合。”顧念七終於停下了他的蚊子哼哼,正色回答道。
待出了大娘的房門,阮樂言一腳踢在顧念七的腿上,解恨的看到那張俊臉扭曲了:“說,你處心積慮的要跟著本姑娘,到底是何企圖?”
顧念七被踢得一跳,齜著牙恨聲道:“阮樂言,你就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蠍子,太惡毒了。本少爺隻不過憐香惜玉怕你在途中被人給賣了,才不惜勞苦的跟你跑一趟,結果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哼,顧念七,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你心裏的小九九,別人不知道,還能瞞得過本姑娘,你不就是想借機跑出去瀟灑罷了。”
“樂言,這就是你的想法?”顧念七突然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長廊外的陽光斑駁的照過來,倒影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竟然映出了深深淺淺的暗影,那裏麵似乎藏著些說不清的情緒。
莫名的,阮樂言心裏一跳,有些別扭的轉開眼,咳了咳故作鎮定道:“那當然,我還不了解你麼!”
氣氛有些尷尬,阮樂言沒有抬頭,卻感覺得到顧念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如果目光似火,大概自己已經被烤焦了。
“既然這樣,那你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漫長的尷尬之後,顧念七悶悶的說道,轉身離開,輕盈的袍腳劃過阮樂言的手背,如水般的涼。
阮樂言看著顧念七漸漸遠去的背影,一頭霧水,心裏暗道:“這個顧念七,什麼時候學會玩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