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顏覺得實在是無聊了,等著去工作,等得心慌慌,係裏麵的同意書已經下來了,就是在等時間剛好再過去,還不錯,研究生畢業就能留在學校教大學語文,這已經是超出了梁顏的意料了。
正在看著被紀以川稱之為毫無營養的韓劇,其實她自己看了也覺得有點煩,好想打個電話騷擾下紀大少爺,看看他在做什麼,一想到如果他在開會,高高地坐在上麵,然後低低地接著電話,假模假樣,然後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可能還會公式化地說“您好”“有什麼事嗎”,她就覺得有意思,覺得那是與眾不同的。
正要打這個電話,卻沒想到有電話進來。
想都沒想就接了,正要說我們心有靈犀。
“顏顏,你說你都胡鬧了些什麼?”劈頭蓋臉的就來這麼一句話。梁少尋在電話另一端,大洋的彼岸,卻能夠讓梁顏感覺到怒氣,除卻許安那回,梁少尋已經很久沒用這樣的語氣和女兒說過話了,從周秘書那知道了梁顏賣房子的事情,如果不是還有巡回演講要做,耽誤了那麼幾天,他真的會馬上飛回來,那是他父親留下的最最珍貴的東西,可是他的女兒卻不知道什麼叫珍惜。
“爸。。。爸,我。。。”梁顏連話都接不上了,一時間緊張地忘記掉要說什麼好。
“我和你母親現在在機場,你就等著來接我們吧。”說完就怒氣衝衝地率先掛斷電話,把梁顏一個人愣在了那。
腦袋轉了好大一圈以後,趕忙給母親打電話,梁太太看起來對梁顏比較嚴厲,實際上卻是寵愛得不得了,光打雷,幾乎沒下雨,對於這點梁顏還是門清的,所以趕快求助,誰知道,誰知道母親電話已關機,一遍又一遍地提示著。
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父母來了,該往哪帶啊,自從房子沒有了以後,她就直接搬過來和紀以川住了,說是一起住,實際上不就是同居?父母都是高等知識分子,說是不保守,但是骨子裏的學究心態還是很濃的,房子賣了就不說了,可這同居一事怎麼是好?
就在她不知怎麼做好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她真是無奈,剛剛還在閑得無聊想騷擾下某人,現在卻這樣焦躁起來,真是東邊晴來西邊雨,反複無常也。
“顏顏,你出來一下。”是許安,怎麼他還沒走?
“不不不了,今天我爸媽會來,我很忙啊。”這也算是實話實說了。
“你出來,我保證你見我以後,你會更好向你父母交代。”許安堅持著。
梁顏本就心有愧疚,隻好答應。
許安穿著精致剪貼的衣服,隻是這一回,他換車了,他那輛開了幾年的車,終於是換了。往日的歡笑好像還在耳邊,為何見到他心總是會沒來由地緊縮緊縮再緊縮?
許安笑了笑,多久沒見了?為何他的臉上都有少許的皺紋了?甚至感覺他的發鬢好像在下一秒鍾就會長出白發一般。梁顏直接上了許安的車子,他緩緩地打著方向盤,掉頭,一直開著車,沒有說話。
車子內放著布列瑟農的曲子,梁顏記起她自己曾經對他說過,這是她聽過最最悲傷的離歌,因為愛過所以離開,所以覺得悲傷。
梁顏的眼眶有些濕潤,眼前這個男人,她梁顏也是何德何能可以擁有?突然間覺得這樣的氣氛快要將她窒息,憋得緊緊地,連話都不敢說。然而下一秒,梁顏覺得羞愧,對,如果說以前是歉疚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羞愧了。
因為許安掏出的是她的房產證,她為了紀以川而轉讓出去的房產證,又是一個牛皮袋子,隻是這回是完全不同的意義。難怪他口氣堅決,一定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