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099 母親與孩子(2 / 3)

劉鎏簡直像是撿到寶一樣,看著老大夫,笑道:“有您治不了的病嗎?”

老大夫胡子一抖:“多得是!”

劉鎏對這小老頭的印象好了些,好再不是個目中無人自高自大的小老頭!

“求大夫救我!”劉鎏朝老大夫眨眨眼,“我還想有自己的孩子呢。”

老大夫板著臉點點頭,刷刷又開了一副藥方,甩給劉鎏:“照方吃藥就行了!一年之內不能吃螃蟹、茭白、綠豆等寒涼食物,知道嗎?”

劉鎏老老實實地點頭,見賀域晴吃了藥,臉色恢複了些,就吩咐婢女過來,一行人直接去了回了安陵殿。

進了殿,才看到許劭正在吩咐人出去找她,見她回來了,才急忙過來:“你去哪兒了?”

劉鎏關起門來,私下裏與他草草說了賀域晴中毒的事情,才緊張地問:“阿慢去哪裏啦?為什麼還不來接她?”

“我們的人去告訴他賀域晴流產出宮的事情之後,他就不見了,說是去辦路引,卻根本找不到他的蹤跡。”許劭撓撓頭,轉而說道,“今日陛下親口下了諭旨,我要率軍去龍卻城,和烏孫國打一場仗了。明日就要出發!”

劉鎏心中頓時一空:“這麼著急嗎?”

許劭無奈地點頭:“沒辦法,已經入冬了,烏孫國那邊沒有了吃喝,整個國家的男人都出動了,戰鬥力不容小覷。朝中兵力雖在,領軍之將卻沒幾個,我必須去!”

他很抱歉地看著劉鎏:“怕是不能陪你過年了!年後就是你生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來!”

劉鎏耷拉了臉:“我……我去給你做些幹糧路上帶著吃。”

她這麼善解人意,許劭更覺得抱歉了。

“叫下人去忙吧,你陪陪我,咱們說會子話。”

兩人一起將賀域晴安置在偏殿裏,叫護衛保護起來,就一起進了寢殿裏,許劭拉著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我總覺得這次烏孫國造反有些蹊蹺,我去了西北,你不要留在王府了,我會叫嶽母對外宣稱自己病了,接你回去侍疾。你留在父母和劉雍身邊,我放心一些!”

劉鎏不願意讓他擔心,便點點頭,應了:“好!”

“賀域晴交給蕭翎,他會送到阿慢的手上。”

劉鎏點頭,抱著她的腰寬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會小心的,也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別擔心!父王那裏,需要我做什麼嗎?”

“老頭子惜命著呢,他會照顧自己的。”

劉鎏抱著他不肯撒開手:“世子,我一直沒懷孕,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太自大了,著了別人的道。

“瞎說什麼對不起!我娶你回來,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娃的。”

許劭說的是實話,他當初看上劉鎏,太皇太後袁氏就警告過他,劉鎏這樣的身材可能不利於子嗣,可他還是娶了!

他看上的是劉鎏這個人,不是她的肚子!

劉鎏心下感動,抱著他,恨不得將心掏出來。成親之前,要是有人跟她說,她以後會再愛上一個男人,愛得心都疼了,她一定會啐那人一口,罵一句“放你娘的屁”!可如今許劭要離開她,她才明白,自己早已經愛他愛得難以自拔了!

“我好想跟你一起走啊。”

許劭將下巴擱在她腦袋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瓜子:“說什麼傻話呢,西北條件那麼艱苦,你願意去,我還舍不得你去受那份罪呢。”

劉鎏也隻是說說而已,他又不是去了不回來了,她這份生離死別一般的擔憂,是怎麼回事?

“臨行之前,是不是好好伺候伺候爺?”他忽然沒了正行,抱著她就往寢閣裏走,笑嘻嘻地說道,“就當給爺踐行了。嗯?”

劉鎏被這一聲“嗯?”弄得心神蕩漾,真是要命,長得這麼妖孽,還用這麼霸道總裁的語氣朝著她“嗯?”,真是不從都不行了!

劉鎏將人撲倒,化被動為主動,又由主動變被動,直鬧騰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才停歇下來。

許劭天還沒亮就自己悄悄起身換了戎裝鎧甲,正在費力地一隻手去係手腕上的綁帶,劉鎏不知何時起身了,接過綁帶,一點點地纏繞好,係緊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許劭抬手捏捏她的小臉,“父王不在家,你說懶覺吧,我叫人去給劉雍傳信,你回頭就去那邊。”

劉鎏點頭,看他英姿煥發的模樣,心裏終究不舍,撲上來抱住了他精瘦的腰,柔聲說道:“上了戰場你可要加倍小心,要知道我在家裏等著你哪!”

許劭嗯了一聲,低頭捧住她的臉,在額頭輕啄了一口,才放開她,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了。

劉鎏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帶著王府的幾名貼身護衛出門後,又看看天邊的亮色,神色微冷,回頭吩咐紅袖:“去外院叫幾個身手好的護衛,悄悄地過來,不能讓陳文檸知道。”

紅袖有些疑惑,可還是下意識地遵從:“喏。”

她去外院叫護衛,劉鎏回屋去,由綠腰伺候著梳洗換裝,梳頭的時候,忍不住問綠腰:“綠腰,文檸丫頭往日裏出門次數多嗎?”

“倒是不多。”

“她是不是托人總是從外麵買東西?或者……總是愛去王府的花園?”

綠腰有些敬佩地看著她:“小姐怎麼猜到這些的?文檸可喜歡侍弄花園裏那些花草了,您還別說,那些花兒被她經手一照顧,個個都長得好極了,院子裏的臘梅都打了好多個花骨朵,今年冬天一定開得很好!”

劉鎏眸光一冷:“是麼。”

她真是養虎為患了。

紅袖帶著護衛很快來了安陵殿外,她進來請示劉鎏:“世子妃,您叫這些護衛做什麼?”

“去偏院的下人房,把陳文檸帶來見我。”

“啊?”

劉鎏看了目瞪口呆的紅袖一眼:“去吧。”

“哦。”紅袖看了綠腰一眼,綠腰搖搖頭,她隻好轉身去帶護衛抓人去了。

陳文檸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快暴露,被護衛堵在屋子裏的時候,還有些怔愣,轉瞬間明白過來,倒是不再反抗,被護衛架著直接進了前殿。

劉鎏朝幾個護衛擺手:“你們守在外麵就好。”

殿門關上後,劉鎏才笑著看陳文檸:“我以為你是蕭太後的人,想不到,你並不是!”

陳文檸明明年紀不大,整個人此時的神態,卻露出與年齡極為不符的深沉來,她揚起笑臉,朝劉鎏說道:“是,也不是……蕭太後與我,都隻是聽命於主子的人……哦不,狗罷了!”

劉鎏下意識地皺眉,蕭太後是她生母,當麵被人罵作“狗”,她聽著不舒服!

“你們的主子是誰?為何要殺賀域晴?還要給我下藥,讓我不能有孕?”劉鎏想了許久這其中的關聯,仍舊有些不明白,“殺賀域晴大概是為了挑撥趙國與南疆的關係!可是,不讓我有孕,和你們主子要做的大事,有什麼關係?還是你自作主張,單純想要害我?”

陳文檸苦笑,看著劉鎏,眼底神情古怪,劉鎏覺著,她的眼神竟像是帶著一些羨慕嫉妒。

“我隻是聽命辦事,至於主子是誰,我也不知道。”

“那麼,負責和你聯絡的上線是誰?”

陳文檸咬緊牙關不吭聲。

“你其實不是陳正的女兒吧?那陳氏當日被駿馬踐踏而死,其實也是你下的手,對不對?”

陳文檸慘笑一聲:“世子妃您還真是猜錯了,我還真是陳正那畜生的親生女兒!隻不是,那陳氏,並不是我娘!我娘早在我六歲的時候,上山采藥時,就跌下山摔死了!那個陳氏,也是主子派來的!”

劉鎏想不到她會這麼爽快,全說了,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世子妃想不到我會答得這麼痛快?”陳文檸看著她,有些得意,“因為我原本沒打算活著離開王府,沒能殺了賀域晴,就算我任務失敗了,自然不能再活著了!”

劉鎏輕笑一聲:“我要是願意放你離開呢?”

“什麼?”陳文檸有些驚詫,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你要我做什麼?”

“給你的主子帶句話,不管他想做什麼,我管不著,隻是……我和劉雍隻是想在穩定的趙國生活下去,沒有什麼大野心,請他不要再將我和劉雍拉下泥潭了。”

陳文檸瞪著她:“你……”

“我猜到了,這件事,和蕭太後有關係,對不對?命令你給我下藥,殺賀域晴的人,八成也是她,對是不對?”

陳文檸悶著頭:“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太後娘娘怎麼會和我這種卑賤的人有牽扯?”

劉鎏越想越覺得後背冒冷汗:“又或許,在蕭太後身後,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人,在支配著你們……之前世子爺說,西北的軍田,都是被一群來路清白但是怪異的商人給買了去,一來一回,從朝廷手裏賺了幾十萬兩雪花銀……這些商人,是不是你們的人?”

陳文檸臉色越來越蒼白,身子一顫,下定決心咬舌,牙關剛剛張開,下巴卻忽然被劉鎏捏住。

隻聽哢嚓一聲悶響,她的下巴就被劉鎏輕而易舉地給卸掉了。

“先別死!我留著你還有用!”

陳文檸被卸了下巴,隻能嗚嗚地發出些零散的聲音,看著劉鎏,倒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

“來人,將她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

劉鎏將陳文檸交給護衛之後,去議事廳將王府的管家事宜交給了方夫人和萬夫人,她自己則是帶著婢女直接去了劉家。

劉雍和柳桐桐的婚事定下來之後,這小子眼裏已經沒有別的大事了,每日裏上完朝就急吼吼地回家,親眼看著下人們布置新房和庭院,聽說派去接劉鎏的人在半道上遇著人了,也沒多想。

等到劉鎏進了家門,他咧著嘴樂嗬嗬地問:“姐,你看看這聘禮單子,夠不夠?”

劉鎏有些無語地接過單子,看了看,聘禮還真不少,柳桐桐做了顏欽的幹女兒,這些聘禮也不算辱沒了她。

“我看著挺好的。父親在家嗎?”

“哦,城南聽說有處池子裏遊來一條快十尺長的鯉魚,他出門看魚去啦。”

劉鎏扶額:“罷了罷了,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她拉著劉雍去書房,關起門來,將最近王府裏發生的事情與劉雍說了。

很快,劉雍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姐,你身體當真沒事?”

劉雍有些後怕,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將劉鎏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還是不太放心:“還是找個婦科禦醫來給你看看吧。這可不是小事!”

劉鎏點點頭,也好!

劉雍轉身去吩咐下人拿了劉彥的帖子去太醫院請禦醫。

姐弟倆再次關起門來說話的時候,劉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簪纓錄呢?名單不是在你手裏嗎?”

劉雍點點頭,從貼身的脖子上拿出那個護身符,抽出紙箋,遞給劉鎏:“怎麼想起簪纓錄了?”

她展開紙箋,仔仔細細地將上麵的人名看了一圈,才恍然大悟,將名單拍到劉雍麵前:“你看看上麵的人名,覺不覺得熟悉得很?”

劉雍接過來,湊近看了兩眼,立即咦了一聲:“這幾個……不是之前姐夫說的,西北買軍田的商人嗎?這個謝席,我很有印象,是這幾個人裏,從朝廷拿到錢最多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