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將烏孫國的人氣得哇哇大叫,急忙退遠了。
許劭在牆頭哈哈一笑,對參將吩咐道:“明日他們再來,就還這麼辦!”
參將想不到堂堂的世子爺,居然能用這麼糙的法子整治烏孫國的叛賊們,牆頭的將士們也覺得解氣,對許劭自然親近了幾分。
許劭心情不錯地下了城牆,在城中檢查了糧草和輜重,暗暗計算開春後打一場硬仗,這些儲備夠不夠支撐的,心裏有了六七成的把握,心下放鬆不少。
回了大帳,蕭翎拿著一小卷紙箋走過來,臉色鐵青地看著他。
許劭一愣,詫異地看他:“怎麼了?灈陽城來信了?”
蕭翎下意識地想要將信藏起來,可是又不敢,隻渾身僵硬地拿著信箋愣在原地。
許劭察覺到不對,看了他一眼,隨即走過來,一把將信箋扯過來,展開隻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也變了。
父王在天牢被毒殺?
劉鎏下落不明?
年親王府闔府上下被看押起來了?
他看完信,眼前一黑。
蕭翎急忙衝過來扶住他:“世子爺!”
許劭呼呼地喘了兩口氣,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急忙借著蕭翎手上的力道,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又不死心地將那信箋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不可能的!父王怎麼可能騎兵造反?”
蕭翎想的卻是別的,忽然跪下去,仰頭神色鄭重地看著他:“世子,這消息若是傳進軍中,監軍那裏怕是會得到別的命令,咱們要想辦法脫身走人啊!”
許劭立即冷靜了下來,對的,他這裏收到劉雍派人送來的密信,那麼,袁知安那裏想必也會在這幾天收到灈陽城的消息。
他不能讓自己折在袁知安的手裏。
“父王被人陷害了!蕭翎,你現在去城中準備馬匹,咱們連夜啟程出發,回灈陽城。”
蕭翎知道事態嚴重,沉著臉急忙飛身離開了大營。
與此同時,袁知安也得到了龍衛那邊傳來的消息,看完之後,忍不住冷笑:“年親王怕是著了道,被人算計了。”
身邊的劉子文忍不住問道:“趙國還會有誰這麼恨年親王?”
“他手裏握著兵權,性情卻不知道收斂,隻要陛下稍微露出一點點忌憚他的意思來,底下有的是願意出手的大臣。”
袁知安覺得自己猜得不錯,卻還是有些疑惑:隻是不知道誰會有這樣的人脈,能和太皇太後搭上線?
他冷冷一笑,看見密信的底部寫著一句話:控製許劭,若有反意,格殺勿論!
你看看,哪怕是堂兄弟,遇到軍國大事,也是說殺就能殺了的。
他心裏對許融的狠辣又多了幾分了解,將密信燒了,吩咐道:“傳令四處城門,看緊許劭,不準他隨意出城離開!”
“喏。”
劉子文出門去四處城門傳令,路上正遇見蕭翎,兩人彼此看看,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倒是蕭翎淡淡地朝劉子文點頭打了個招呼,大搖大擺地回了許劭的中軍大帳。
袁知安得了消息之後,立即秘密召集了軍中的將領們,隻將許劭及其嫡係兵將都瞞住了。
許劭也裝作不知道。
這日一入夜,他聽到外麵一聲夜鶯叫聲,立即翻身爬起,拿了刀劍,全副武裝地溜出大帳。
蕭翎和五十幾名嫡係護衛,人人騎著高頭大馬,默不作聲地守在帳外,見他出來,蕭翎將馬牽過來:“世子爺,都準備好了。”
“咱們從北門出去,那裏守衛最薄弱。”
蕭翎點頭,身後的護衛們都默默地應了。
一行人的馬匹都包了四蹄,一路動靜極小地往北門奔去。
袁知安的大帳裏,龍衛飛身閃進,急聲稟報道:“大人,世子帶人往北門去了。”
袁知安也是全副武裝,鎧甲長劍不離身,起身帶著龍衛追了上去:“想跑?沒那麼容易!”
許劭帶人奔到北門,守門的將士看見他,迎過來問道:“將軍?您這是要出城去?”
許劭在馬背上,冷聲命令道:“開門吧。”
將士一愣,有些驚疑不定,支支吾吾地沒動身:“將軍,這……”
蕭翎突然抽出長劍,抵在守門將士的脖子上,喝道:“開門!!!”
其餘守城門的將士見狀紛紛持劍圍上來,許劭打馬衝上前去,蕭翎立即揮劍逼開攔路的士兵,抬手將城門上的門栓扳開了。
許劭勒緊韁繩,駿馬吃疼,立即長嘶一聲踢開了緊閉的城門。
蕭翎見城門開了,立即翻身上馬,帶著大家一起往外衝去!
眼看著許劭就要出城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攔下他!!”
伴著這一聲大喝,袁知安射出來的飛箭已經到了。
許劭在馬背上迅捷地一閃,貼在馬腹一側,才躲開那支箭,調轉馬頭看城門內。袁知安打馬追了上來,對著他又射一箭,大喝道:“許劭,你是要造反嗎!!”
許劭的性子可不是那種溫良恭儉讓的,被袁知安問到了臉上,也就皮笑肉不笑地答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袁知安帶著人追到了門口,喝道:“許劭,你現在跟我回去,我會跟陛下上書,言明你不是造反,陛下英明神武,一定能體察其中冤情,不會為難你的!”
許劭謔地冷笑一聲:“當我是我父王嗎?束手就擒的,都是傻蛋!蕭翎,殺出去!”
蕭翎剛才還生怕他一時想不開自己調頭回去了,此時得了這句話,大喜地應道:“喏!”
一群護衛護著許劭且戰且退,很快離開了城門口。
城中的守軍得了消息,已經紛紛趕來了。
許劭帶著廝殺之後剩下的人揚長而去,袁知安卻攔住了要出城追擊的人:“都不要追了!回城,關城門!”
將士們知道他是監軍,不敢違拗,紛紛收了架勢,回城繼續堅守了。
許劭帶人奔出沒多久,看到後麵沒人跟上來,有些奇怪,隨即輕輕勒馬,回身看了一眼龍卻城。
蕭翎跟上來,問道:“世子爺,他們沒有追上來!”
“袁知安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按他往日的性子,應該緊追不舍才對的。”許劭皺眉,隨即吩咐大家,“前頭五十裏就是詠城了,大家路上警醒著些,提防有埋伏。”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前疾奔,奔出不到二十裏地的時候,路過一處丘陵,許劭遠遠地看著道路兩旁的山坡,忽然有一種被什麼危險盯上了的感覺,勒住馬,有些猶豫地看著那些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