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是同一天來這的,是不是就意味著:弗蘭,很有可能就是她那個無恥懦弱的前男友!
劉鎏隻覺得心頭一股怒火,燒得她難受起來。
釋然了嗎?
這麼長時間過去,早就釋然了。
可是原諒嗎?
不!對於這種男人,她絕不原諒!
弗蘭最好別來惹她!
……
哪知道第二天,許劭出門去找張標,弗蘭本來也出了門的,可是等許劭一走,他丫的居然又回來了。
劉鎏正在院子裏看著仆人們打掃積雪,見了他回來,轉身就走。
“公主!”
劉鎏腳步一頓,隨即更加快步地往內院走。
弗蘭邁著大長腿就追了上來,沒等劉鎏進屋子躲起來,就伸手拉住了她,強硬地抓住不放,低頭瞪著她:“小寒!”
劉鎏渾身一僵,臉色煞白地轉身就一股神力打出去,將弗蘭壯碩高大的身子直接拍飛,從外院的門口飛出去,滾落在地吐了口血。
她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了,弗蘭是一國王子,被她打這麼一下,說不定會影響兩國之間的合作。
城守府裏的下人被嚇得不輕,雖然都知道劉鎏有神力,可誰也沒有當場見過,如今親眼看著弗蘭被拍飛,大家第一時間的想法居然是:哇,公主居然真的有神力,居然能把人拍得飛那麼遠,飛出去的線條好好看!
劉鎏冷著臉看弗蘭倒在地上起不來,轉頭瞪了不遠處的一名小廝一眼:“傻了嗎?沒看見弗蘭王子跌倒了?還不快扶人家起來?”
小廝立即大聲應了:“唉,是,公主!”
三名小廝急忙跑過去,手忙腳亂地扶起弗蘭。
弗蘭臉色慘白,捂著心口就吐了口血,擦擦嘴,被扶進院子之後,見劉鎏還站在門口,慘笑著說道:“公主好深的功力。”
“唉,剛才是見王子身前有蒼蠅,想幫王子拍一拍呢,想不到力氣沒守住,叫王子受驚了!”
這是受驚的事兒嗎?
弗蘭苦笑:自己半條命都要沒了。
他忍不住再次開口:“小寒!”
劉鎏冷著臉,笑道:“王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吃火鍋喜歡打個生雞蛋;生日是大年初一;與我同一年來到這個世界……你就是小寒!別裝作不知道我是誰!小寒,你聽我解釋……”
劉鎏嗤笑一聲:“您認錯人了,王子!來人啊,帶王子下去好好休息,可能是沒睡好,腦子都不正常了呢!”
弗蘭被拍了一掌傷得不輕,被小廝拉著往客院裏走,竟然掙脫不開,隻得乖乖去客院休息了。
劉鎏扶著門框進屋,雙腿忍不住發抖。
一巴掌拍飛弗蘭,雖然很解氣,可是遠遠不夠!
她當年生不如死過了那一周,初來這個世界的頭幾年,時不時地意難平,受了這許多折磨,都是這賤男人鬧的。
如今好不容易和許劭在一起過得幸福了,這賤人又冷不丁冒出來攪局,真想抽死丫的!
她意氣難平,壓根睡不著,整個人都精神了。
到了下午,許劭回來後,見她心神不定地在臥房裏走來走去,頓時板了臉,將人拉過來抱著,一起坐下了。
劉鎏渾身還在微微發抖,她眼圈微紅,一看就是哭過了的樣子。
許劭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問道:“鎏兒,弗蘭與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們是夫妻!”
劉鎏看著他的臉,想起自己受過的委屈,忍不住癟癟嘴,撲到他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許劭嚇了一跳,本來隻是試探著問一問,想不到她會哭起來,立即手忙腳亂地抱著她安慰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要是不想說,我也什麼都不問了……你別這麼哭啊,哭得我心疼。”
劉鎏聽到這話忍不住止了哭聲,情緒太激動對孩子不利。靠在他懷裏抽抽搭搭了幾下,才低聲說道:“老公……”
“嗯?”
“我如果說,我上輩子認識弗蘭,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怪物?”
許劭一愣:“啊?”
“我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她將前世裏與弗蘭隻見的糾葛說了。
許劭的臉漸漸黑了,等到她說完,才麵色古怪地問:“都……要成親了?”
劉鎏見他神色古怪,心裏有些沒底,隻老老實實地點頭:“是。”
許劭醋意翻湧,都要成親了,那豈不是已經……
要說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他這一刻,簡直介意到想將弗蘭抓過來再拍一頓了!
可是劉鎏眼淚汪汪地靠在他的懷裏,他隻能抱著她,輕聲寬慰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哭了!”
劉鎏點點頭,不再哭了。
她看出來許劭心裏有些別扭,可是沒辦法,快刀斬亂麻才是上策,如果一味地隱瞞,萬一弗蘭再生出什麼幺蛾子來,她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許劭見她不哭了,忽然說道:“你早些睡吧,我去書房裏處理些公文,不用等我回來了。”
劉鎏一愣,眼巴巴地看著他起身走開了。
她有些難受,可又不能追著許劭而去,留在臥房裏,一個人輾轉不安地想了許多,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卻說柳桐桐,被劉涓的人關在詠城一處小院子裏,得不到任何外麵的消息。
她大可以一死了之,可是劉涓將柳葉帶去了其他地方,她如果意氣用事,會害了自己的弟弟,隻能老老實實地在小院子裏呆著。
她被綁著手腳度過了除夕夜,本以為還要等許久才會離開這小院子,大年初一的一早,卻有人快馬奔來,傳令給小院子裏看守她的人。
不多時,那個伺候她吃喝拉撒的小丫頭就進來,低聲說道:“姑娘,主子傳信來了,要帶您去樂陽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小丫頭見她疑惑,立即答道:“就是昔日的英國公世子。”
柳桐桐恍然,麵色複雜,一時間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她被一行人秘密地帶出小院子,出城後,路上隻奔馳了一天,就到了樂陽城。
進了城,天色已晚,一行人馬不停蹄地直奔別宮。
樂陽皇宮正在緊鑼密鼓地建設中,哪怕是冬天,哪怕此時已經入了夜,遠遠地還是能看見工地那邊在燈火通明地加緊幹活。
別宮是商戶謝席在樂陽采買的民宅,一早命人修繕打掃好的,劉涓帶著蕭氏和劉雍到了樂陽,暫時居住在別宮裏。
柳桐桐被帶進別宮裏,抬眼看了看四周。
雖然說是別宮,其實隻是一座寬敞的四進大宅子,她在前院的客廳裏站定,等著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劉雍遲疑的聲音:“桐桐?”
柳桐桐回身看去。
劉雍大踏步地進來,沒等她答話,就直接將人抱起來,緊緊地擁進了懷裏:“當真是你!”
客廳再無旁人,柳桐桐被他抱著,還有些不敢相信:“爺?”
“是我!我找了你好久,他們將你關在哪裏?”
柳桐桐眼眶微濕:“我也不清楚。”
“沒事,沒事,你回來了就好!”
柳桐桐卻擔心起來:“他叫你做什麼了?你答應了他的條件對不對?”
不然劉涓怎麼可能會這麼爽快放她出來見他?
劉雍搖搖頭:“倒是沒有,是……皇後娘娘幫著勸了幾句,陛下才答應放你回來。”
他說完,朝身後帶過來的大夫招招手:“你來給她看看。”
大夫走過來,拿過她的手,號起脈來。
她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道:“爺,這是做什麼?”
劉雍打了個眼色安撫她,隻看著大夫的臉色。
過了好半晌,大夫才一臉凝重地問柳桐桐:“夫人最近,是不是剛流產?可是吃了墮胎藥流產的?流產之後,月信,是否不準?”
柳桐桐麵色一白,下意識地撫了撫肚子,點了點頭。
劉雍在一邊忍不住道:“正是!大夫,她以後還會有孕嗎?”
他總覺著劉涓的那一句“柳桐桐做不了皇後”,有些話外之意。
大夫一撚胡子,有些遲疑地說道:“怕是會很艱難了,夫人流產本就傷了根本,又沒有好生休養,如今氣血兩虧,老夫隻能給夫人開些藥,先調理著吧……”
柳桐桐眼圈微微一紅,卻知道劉涓的打算,她要留在劉雍身邊,必然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一生不孕,換來和劉雍長相廝守,似乎也不虧。
她一早知道自己身體不對勁了,大夫這番話,倒是讓她定了心。
等到大夫開了藥方走人,她見劉雍臉色發黑,拉過他的小手指晃了晃,柔聲說道:“我不能生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邊,這是好事啊!”
劉雍氣得跺腳:“你這個傻子!這怎麼會是好事!”
柳桐桐拉過他,抱住了他的腰:“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好了,孩子,順其自然,行不行?”
著急也著急不來的。
劉雍心裏因為孩子的事情恨極了劉涓,可也不能當真弑父,隻能愧疚地看她:“是我對不住你。不能為你和孩子報仇……”
“說什麼傻話!鎏姐姐現在也在這裏嗎?”
劉雍拉過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將劉鎏的近況說了。
柳桐桐聽完,真心高興:“她和世子終於有孩子了,我原本還擔心……”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了,急忙閉嘴。
劉雍奇怪地問:“嗯?擔心什麼?”
“哦,嗬嗬,我是看鎏姐姐和世子成親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擔心之前大家的傳言……別人都說太瘦了不利於子嗣的……”
劉雍卻盯著她,忽然問道:“陳文檸在王府裏給我姐……我妹妹下藥,讓她一直無法有孕,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柳桐桐見他神情堅定,就知道瞞不過了,隻得無奈地歎氣,點點頭:“是,我知道。”
劉雍瞪著她,處於發怒的邊緣了。
“你知道,可是你什麼都沒說?”
柳桐桐低著頭,隻能愧疚地悶聲不吭了。
劉雍也沉默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他會發飆的時候,卻忽然聽他問道:“他是不是用你弟弟柳葉來威脅你?”
她忍不住抬頭,驚訝地看他。
劉雍用一雙大圓眼瞪著她:“如果不是因為受威脅了,以你和我,你和我妹妹的感情,不可能什麼都不說的。”
柳桐桐忽然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輕輕用力將劉雍拉過來,坐著抱住了他的腰,悶聲悶氣地說:“對不起。”
“傻子!”劉雍笑笑,伸手將人拉起來,“走吧,跟我回去。”
到了劉雍的院子,身邊伺候的婢女見他拉著柳桐桐進來,都有些發懵,管事的宮女是原本在蕭氏身邊伺候的秋茗,很是穩重,見了柳桐桐也不驚訝,隻走上來柔和地行禮,才問道:“太子殿下,這位姑娘,該如何安置?”
“她和我住一起。”
秋茗一怔,忽然知道柳桐桐是誰了,低著頭急忙應了,帶著宮女為柳桐桐布置衣衫和日用物什。
柳桐桐被他按著在屋中暖榻上坐了,不多時,宮女端了藥過來,他親眼看著她喝下後,才笑道:“你先歇息一會兒,我去找他們說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她點點頭,乖覺地閉上眼勉強睡下。
劉雍一直守著等到她呼吸均勻了,才起身去了劉涓和蕭氏的院子,劉涓正拿著眉筆給蕭氏畫眉,見劉雍沒頭沒腦地衝進來,也不生氣,一邊畫眉,一邊淡淡地問:“冒冒失失的,有什麼事?”
“桐桐流產,是你下的藥,你就是要她再也生不了孩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