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嗎?”
劉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放心吧,賀域晴的性格,做不了細作。”
劉雍點點頭,姐弟倆又說了一會子話,劉鎏就起身離開了東宮,出了寢殿大門,劉鎏就露出一臉的擔憂、絕望、傷心來……
叫有心人看在眼裏,更是覺得太子殿下身子恐怕不大好了。
劉鎏又在宮中住了幾日,就辭別了蕭氏,大搖大擺地從宮中離開了。
車駕從宮門慢悠悠地駛出來,一路順著街道往公主府走。
距離公主府還有不足三裏地的時候,街邊忽然詭異地安靜下來,馬車前的六匹駿馬步伐整齊,嘚嘚地往前奔走。
突然一聲長嘶傳來,一匹駿馬慘叫著跌倒在地。
馬車頓時劇烈一晃。
其餘五匹駿馬受驚,開始沒頭沒腦地亂撞起來,馬車停在原地不動了。
“保護公主!”
馬車外的護衛紛紛抽刀,街邊有穿著本地服飾的人衝出來,仔細一看,個個都是高鼻深眸,綠眼睛,藍眼睛,黃頭發,紅頭發……
一群異族人嗷嗷叫著將馬車圍住了,和劉鎏帶來的護衛展開了廝殺。
劉鎏緊張地握住黃金弓,掀開了馬車的門簾,彎弓搭箭,對著不遠處一個正揮刀砍人的異族壯漢射了一箭。
粗壯的箭矢直接將人射穿,釘在了街邊的牆壁上。
馬車四周忽然靜了一瞬。
隨即,有緩慢而淡定的鼓掌聲傳來:“很好!很好!”
劉鎏一看這人,氣得瞪圓了眼睛:“弗蘭,又是你!”
弗蘭笑眯眯地招招手,指了指一邊的幾個護衛:“小寒,你打算讓這些人為了你而死?”
劉鎏身邊的護衛,除了已經重傷的,其餘幾人都被製住了,脖子上都橫著彎刀,隨時有被割喉的危險。
沒辦法,烏孫國的龜兒子們長得實在太高大了,劉鎏的護衛都是普通身高,能被這些烏孫國的人拎小雞似的拎起來。
劉鎏手裏的長弓緩緩放下,忽然又重新舉起,箭頭直直地對準了弗蘭:“不如咱們來拚一把,是你惜命,還是我這些護衛更加惜命?”
弗蘭臉色微微一變,他輕輕挪了一步,劉鎏手裏的箭輕輕隨著他的腳步移了一點。
劉鎏俏臉生寒:“說吧,你帶著你的爪牙跑來樂陽,想怎麼樣?”
弗蘭方才見識到她的神力,終於明白關於蕭氏一族的傳說是真的,一時間不敢造次,隻站在原地,朝她笑了笑:“我隻是想請你去烏孫國做客,梁國要完了,你繼續留在這裏,會有危險的知道嗎?”
劉鎏長久拉著弓弦,手臂卻是一點都不吃力的照舊穩穩當當,冷著臉朝弗蘭笑道:“是麼?我的安危,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操心?”
“小寒,我隻是想保護你。”
劉鎏關注的卻是別的點,她手持長弓,輕輕站起來,隨即踩著馬車邊的一具烏孫國壯漢的屍身,小心翼翼地跳下了馬車,好在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夠皮實,她最近幾天奔波不停,ta也沒什麼不好的動靜。
弗蘭卻是看得眼皮一跳:“你小心點!”
劉鎏冷著臉,手裏的弓箭仍然直指弗蘭:“你們要在我大梁做什麼?”
弗蘭在短暫的驚懼之後,就知道她不會當真在這裏射殺自己,朝她走來,將自己的胸膛直接抵在她手裏的箭頭上,低聲道:“我對大梁什麼都不會做,但是,別人做什麼我就管不了了。小寒,你的丈夫已經重傷不治了,你的弟弟也眼見著好不了了,你的父親死了……你繼續留在這裏,你肚子裏的孩子,會被那些居心叵測的大臣們挾持,成為一個傀儡,等你生下這個孩子,你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關係!這世上,如今隻有我會關心你!”
劉鎏聽得嘴角一抖:弗蘭王子的情報係統看來不怎麼給力啊!
她適時地露出哀傷無助的表情:“你打算怎麼安置我?怎麼安置我肚子裏的孩子?”
“你跟我回烏孫國,這個孩子,我會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撫養的……小寒,這世上隻有我們倆能互相理解,我的想法你能明白,你的思想我能理解,不是嗎?”
劉鎏收了長弓,笑眯眯地看他:“然後我的孩子就會成為大梁皇族唯一的血脈,你有了這個孩子,可以舉起勤王大旗,用你的烏孫國騎兵,和大梁境內的叛軍對抗,這個孩子是正統,你就可以做攝政王!有了大梁,烏孫國自然不在話下……”
她說著說著,就看到弗蘭的臉色變了。
她眼眸含笑,看著弗蘭:“怎麼,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弗蘭低頭看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看,你活了兩世,仍然遇事隻想自己,隻可惜以前的我,腦子被狗吃了!哦,對了,這世上關心我的人,可不止你,別自作多情了!”
弗蘭伸手要來拉她:“小寒!”
劉鎏忽然後退,再次舉起長弓,對準了弗蘭:“別逼我!你若是當真覺得以前對不住我,就走吧,不要弄得我們兩敗俱傷!”
弗蘭原本是帶著護衛來劫持她的,做了精密的部署,可是聽到她這麼說,頓時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放開他們,今天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劉鎏緩緩退回馬車邊。
弗蘭已經有些鬆動了。
他身邊的一名近衛卻忽然用烏孫國話說了一句:“王子,不能放她走!我們冒險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帶走她嗎?”
弗蘭原本的糾結遲疑,被這護衛當頭棒喝,頓時又變成了堅定。
他抬手揮了揮,劉鎏的護衛隨即都被割喉,十幾條人命眨眼間沒了。
劉鎏瞳孔一縮,抬手朝著弗蘭就是一箭射去。
弗蘭身邊的護衛飛身撲上來,替弗蘭擋了一箭,被箭矢帶著朝弗蘭撞了過去。
其餘的烏孫國護衛見狀,紛紛抽刀朝劉鎏撲了過來。
她拎著長弓,來不及搭箭,隻能將黃金弓當倒使,還要隨時小心肚子不能受傷,打起架來捉襟見肘……
就在一群壯漢撲到她身邊的時候,一個黑黝黝的男人從天而降,落在了她身邊,抬腳將一個烏孫國壯漢踢飛了,順手搶了人家的刀,和一群壯漢打在了一處。
劉鎏仔細一看,頓時放心了。
“阿慢,你怎麼會來這裏?”
阿慢冷著臉打架,還有空閑回頭看了劉鎏一眼,麵無表情地答:“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