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知道我的名字?看來事先做過功課,至於我的家世背景、工作、年齡、不良記錄,先生應該都很清楚,我就不再介紹了。不過我對先生卻還一無所知,不知先生貴姓啊?”
正旭一怔,似乎驚於我的淡漠,不過鎮定如他立刻回過神來。微笑,說:“月溶,想喝點什麼?仍然是白開水嗎?”
我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就是喜歡喝白開水,我的發小阿應一直都拿這個取笑我,說像我這種白開水一樣的女孩喜歡白開水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不。”
我轉過身對服務員說:“服務員,給我一杯黑咖啡。”
正旭劍眉微蹙,說:“你以前都不會喝咖啡的,現在都會喝苦咖啡了。你以前最怕喝藥了,都要哄著你才吃,一小點苦的東西你都不吃,隻喜歡吃甜食,還好沒吃壞牙齒。”
我竭力表現得很鎮定,說:“什麼苦都吃過了,這點苦不算什麼。什麼都習慣了就好。”
“看來這幾年你受了很多苦,我很抱歉。”正旭溫柔的眼神中帶著心疼。
“不關你的事,怎樣過都是我自己過,與你何幹?”
“月溶,我一直在找你,我無法想象如果再也見不到你,我將來會怎樣支撐下去,但我堅信我一定能找到你……”
對我來說,正旭的突然出現給我帶來太大的震驚。他仍舊像多年前一樣責怪我在別人和我說話時走神,但是關於正旭的回憶太深刻,也太多,畢竟他參與了我17年的生活。那些回憶自然的浮現在我的腦海,太自然了,我無能為力。
我不曾想過,有一天我會和正旭成為陌路,畢竟我當初比親哥阿傑還要依賴他。正旭於我不是親人卻更甚親人。在我的意念裏,正旭是我唯一的親人,不過當初再如此根深蒂固的執念,在如今也隻能付諸一笑。
我當初同樣傻傻的認為自己之於正旭也是最重要的,因為曾經他對我的好,對我的嗬護讓我或是旁觀者都那般感動。在如今看來,一切的執念,一切的感動都隻是當初純真少女的天真,現在一切關於正旭的回憶都不過隻是告訴自己,我也純真過。
如今,當初的純真不複存在,正如現在翻開剛識字時,正旭手把手教我寫的鉛筆字已經模糊不清一般。是時間磨滅的一切,還是世事的磨難造成,我不得而知。
從來我的天空就不太寬闊,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裏的自己總是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身子施展不開,為了生存拚命的呼吸有限的空氣。
午夜醒來,感覺自己就像船艙裏的沙丁魚,離開賴以生存的水,和自己的同伴竭力爭奪空氣——我拚命的呼吸。不知何時開始這個夢的,不過到如今也不曾消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