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主動找到母親,向她討教新的辦法,母親給了我一包黃色粉末狀的香精,說每次放一點就是有顏色的井水了,當我提著黃色的井水走向街頭時,我再次成為孩子裏麵的銷售王。不過,這一次沒有輕易地告訴大家我的“核心秘方”。直到三個月後,一個從外地來的人才揭開了這個秘密。
那時,我們小孩子最向往的一件事,就是能喝一瓶供銷社賣的汽水。都聽說鎮供銷社賣的汽水好喝,喝完後還打嗝,但每瓶一毛八分錢的價格讓我們望而卻步,一直舍不得買。記得,有一次,我們賣水生意非常好,賣了一塊多錢。幾個小哥們湊在一起,就燃起買汽水的念頭,最後大家商定集資買一瓶,輪流轉著喝。當懷著迫切心情喝完屬於我的那一口時,一股涼氣頓時從嗓子眼噴湧而出,美妙、舒坦極了!一瓶汽水兩圈就轉完了。一回到家中,迫不急待地講給母親聽。
母親笑著說:“其實汽水在家裏也可以做的,隻是沒工廠做出來的那麼好。”母親邊說邊從她的藥瓶裏拿出了蘇打片,放入水中又放了糖精。我發現水裏開始慢慢向上冒汽泡兒,一會兒汽泡越冒越多。母親找了個瓶蓋把瓶口封住,告訴我等蘇打片完全溶化後就可以喝啦。
後來我又試著自己動手做了好幾瓶,給姐姐、弟弟和好夥伴們嚐。看著他們欣喜若狂的樣子,比自己喝了還高興。此時,學校已經開學,我們幾個好朋友就在下課或放學後,跟其他同學描述喝汽水的那種美妙感覺,直講得大家口水直流,一個個露出無比羨慕的眼神。於是,我讓他們一人出2分錢湊夠5人就能分喝一瓶。
多少年後,我們已經長大,每當回憶起兒時這段時光,都免不了開懷大笑。大家都清楚地記得那年夏天最酷最炫最流行的時尚飲料---馬巍自釀汽水。
6.刻骨銘心的學費
小時候還有一件事最令我記憶猶新,它也是使我更懂事、更拚命幫家裏賺錢的原因之一。
那是小學三年級下半年,期末考試後,學校快放假了,那天上午發三好學生獎,我在班裏語文、數學都是第一,肯定有份,我既驕傲又自豪,但出乎意料,那次我沒有得到三好獎。直到下午我才知道原因。
下午班主任楊老師一進辦公室就表情嚴肅,滿臉的烏雲,她用嚴厲的目光掃視我們一遍後,念了二十幾個人的名單,命令全部站起來,其中有我。
那時候家窮,學費分幾次交,有時候一學期快讀完還沒交完,幾乎每年都這樣。往年隻是讓我們跟家長催要,但這次因全校欠款人太多,校長下死命令讓班主任收齊,因為我們班欠款人最多,班主任楊老師被校長重點批評,因此氣急敗壞,大發雷霆。被叫起來的人,她挨個罵,有的丟書包,有的丟書,成績差點的甚至還被打。
我一直是老師的寵兒,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汙辱?又氣、又羞、又怕,低著頭大氣不敢出,渾身直發抖。當時想,如果我也遭到這等待遇,我就衝出去,不上這個學了。數學老師周嵐聽說楊老師發脾氣,就來到我們班。她最喜歡我,見我臉色不對,就來到我的身旁,她按按我的肩,示意我坐下。我一是不敢坐,二是倔強的等暴風雨襲來。她就一直站在我身邊。楊老師在那邊罵人,我在這邊抖。她那天簡直是歇斯底裏,後來瘋狂地將一個女同學的書包全抖散了,將書一本本砸在那同學的身上。還有一個女孩竟被她推倒在地,整個教室一片世界末日的感覺。我從害羞到害怕到恐懼到氣憤,雖然一直低著頭,但胸口已在冒火。接下來的半小時內我一直有種想衝上去揍她的衝動,可能是因她終究是老師而隻敢想沒敢動。周嵐老師感覺到我呼吸急促,渾身發顫,又強撐著不坐,就幹脆伸過手來摟著我的肩,讓我緊緊地靠在她身上。淚水在我眼裏直打轉,那一刻我對楊老師簡直憤恨厭惡到了極點。後來可能是因為周嵐老師對我的護衛,可能是我的成績一直數一數二,可能是我平時也是她較喜歡的學生,輪到我時,她竟然隻說了句:希望你通知家長明天將錢補齊。暴風雨過去了。
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忘記,那年的學費:三元五角!我家欠的學費是兩元五角!
從此以後,我發誓再也不欠他們的錢了,每年寒暑假我們拚命地勞動爭取掙夠下一學期的學費。
從此以後,我總是睜大尋找商機的眼睛,在兼顧學習的同時,不放過任何掙錢的機會。
高中一年級的時候,同學家裏有一架照相機,那會兒,照相機還屬於比較希罕的物品。我們拿出來自己照著玩,順便免費給同學照相,時間久了,老是免費我們經濟上就受不了了,可要求照相的同學又非常多,我們就幹脆製定個價格,比照相館便宜得多了,而我們賺的錢也足夠買膠卷和洗相片的了。有了富餘錢我們就買一些學習用品,偶爾還可以請同學們看場電影。所有開支都由我來做主,我們從不亂花一分錢。成績好、頭腦靈活的我從小一直是同學的偶像和首領。我的攝影技術就是那時練出來的,我的統領能力也是那時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