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諾的事情,就像衣服上的汙點那樣,漸漸地淡了痕跡,謙博也似乎回歸了正常。荷汀偶爾在校園裏遇到了思諾,對方一副眼神閃爍,不敢麵對的樣子,而荷汀,也是愛理不理,就這樣跟她擦肩而過了。她曾經到銀行裏查過一次賬,卡裏的錢少了一半,次日,她馬上迅速地把那一半的錢給填上了,她說過的,她要多少她就給多少,她說到做到。她給思諾一筆錢,買斷她和謙博所有聯係的事情,荷汀一個人也沒有告訴,包括jam。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能堵住多少是多少。有時,子揚和她聊天時會提及一下她父親的情況,聽說什麼都就位了,就等□□了。
轉眼暑假就來臨了,謙博整天為留學的事情忙碌著,三天兩頭的不見人影,而荷汀則忙著策劃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長途旅行。
“bobby,我們去哪好?”荷汀翻看著從旅行社和網上搜集到的一大堆資料,腦袋裏亂哄哄的,總覺的這裏好,那裏也好,處處都好,結果到最後是不知道該去哪裏是好。
“隨便。”謙博坐在她身旁,翻著手上的留學資料,漫不經心地回答到。
荷汀的熱情沒有被謙博的冷淡澆熄,她依舊興致勃勃地把那些資料看了又看,然後又從台幾的旁邊拿出幾本旅遊雜誌來做參考。旅遊雜誌裏花花綠綠的圖片饞了荷汀的眼,她指著某一期的專題給謙博看,然後說:“去撒哈拉好不好,三毛就在那裏生活過。”
謙博看了荷汀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那裏三個月都洗不了一次澡,你確定你受得了那裏的苦?”
荷汀撅了撅嘴,於是這個計劃就被淘汰了。接著,她又從旅行社的宣傳圖裏翻出一張來,指給謙博看:“這裏,拉斯維加斯好不好?那裏的五星級酒店多如牛毛。”
謙博白了荷汀一眼,說:“這趟旅行回家之後,我爸可以到紀檢委報道了。”
荷汀也跟著白了他一眼,依舊繼續她的紙上之旅,她又翻出一本雜誌,指著說:“以色列好不好,我想去看那棟哭牆。”
“以色列?”謙博驚奇地喊道,然後用手做了個砍脖子的姿勢:“你不要命啦。”
荷汀終於生氣了,她拿出一本又大又厚的雜誌,狠狠地往謙博身上扔,然後負氣地說:“那你說去哪裏?”
那本被荷汀扔出去的雜誌“啪”地一下砸到謙博的身上,然後以自由落體的物理姿勢穩穩當當地掉落到了地上,謙博把它撿了起來,指著書上某一頁說:“去這裏吧,梵蒂岡。”
荷汀眼睛一亮,馬上高興地附和:“好啊,去梵蒂岡,去聖彼得大教堂,去看教皇。然後我們還要去意大利,去羅馬,去西班牙廣場,去真理之手,去托斯卡納,去曬日光。”
“嗯嗯”謙博完全沒理會荷汀的興奮,繼續看他的留學資料。梵蒂岡不過是他隨口而出的提議,卻沒料到荷汀居然會喜歡,其實對於他來說,去哪都好,隻要不是那些沙漠,賭城,戰亂之地就行。
“bobby,我們去完整個歐洲好不好?”
荷汀的突發奇想,差點沒讓謙博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你去那麼多地方幹嘛?”
“玩啊,世界那麼大,人生那麼短,不趁著年輕多去幾個地方怎麼行。Bobby,我要用雙腳去丈量土地,用眼睛去窺探民情,我要周遊列國,我要環遊世界。”說到最後,荷汀的眼裏都有了神彩,閃爍著夢想的光華。
謙博被荷汀那偉大的計劃給嚇到了,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樣誌向遠大的話語居然出自一向沒什麼遠大誌向的荷汀的嘴裏。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嗨,醒醒,天亮了。”
荷汀看到謙博這樣笑她,也不惱怒,隻是拿起好幾本厚厚的雜誌,往謙博的頭顱狠砸了一下,算是為自己出了那口惡氣。
窗外的豔陽光芒萬丈地照耀著,一床棉被在院子的正中央靜靜地曬著太陽,白色的棉花一點點地,慢慢地膨脹開來,如果有人伸手去摸,就會有種軟暖的觸感。院子裏的那棵棗樹枝繁葉茂地生長著,葉子和葉子之間疊得沒有一點空隙,綠意蔥榮。王阿姨正坐在樹蔭低下,擺弄著篩幾上的魚幹,不知是誰家的貓,正正兒八經地坐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王阿姨隨手扔出了一條最小的魚幹,那貓“噌”地一下就叼到了口裏,然後昂首闊步,心滿意足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