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從沒和我說過她家裏的事,甚至是她在日本的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日本人的觀念,不過以我以前對這個美麗的小島上人民的見解,他們崇尚唯美,心卻嚴謹得很,骨子裏還有一些捉摸不透的小詭異。
出了宿舍樓,來到了“老地芳”。那是學校食堂南側的一個小公園,相對僻靜,偶爾會有一兩對情侶在樹下親吻。櫻站在離我不遠處的樹蔭下,穿著一條墨綠色的裙子,裙邊略帶碎花,膝蓋偏上,足上是一雙小巧的日式棕色圓頭小皮鞋和潔白幹淨的短襪,左邊發鬢處比平常多了條淡黃色的發帶。櫻很美,走在路上偶爾都會有男生駐足觀望,現在安靜地站在樹下更是如同一幅畫。如果此時樹上輕輕飄落數片櫻花,落在櫻的黑發上,那這幅構圖就完美了。
然而想法終歸想法。我看了看她背後那棵掃興的槐樹,輕歎了口氣,走了過去。
櫻看了我一樣,說:“昨晚又做那個夢了?”我很無奈。櫻觀察別人有一種特殊的敏感,哪怕你臉上一絲微妙的表情變化閃現,也逃不過她那棕褐色寶石般閃閃發亮的眼睛。
“是啊”我回答道,“我的小美女,你每次總能猜出我的想法,就好像你會讀心術一般,真是可怕啊。”
櫻嘴角神秘地上揚:“我就會讀心術,你信麼?”
我調侃道:“當然信啦。你總是那麼神秘,會些精精靈靈神神叨叨的小技能也不是不可能啊。不過如果你會讀心術的話,你回東京開個班,怎麼也能賺個幾十萬日元一個月。京都和大阪的市場可能會好些。”
櫻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說:“你知道麼小鏡,天地自有其一套運行規律,我們不過是世界的一粒塵埃,隻能順著它的規律來,這是亙古以來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聽得似懂非懂,隻好順應地點了點頭,櫻有的時候,在神秘而溫柔的外表之下,貌似有著許多烈火般卻又不為人知的東西。
額,姑且將之理解為中二吧。
短暫的對白過後,我們倆肩並肩前往教室,開始了一天的無趣課程。然而我不知道的是,當我們離開之後,櫻原本站立的槐樹下隱出一個人影,嘴角露出那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輕輕地說了聲:
“熒惑守心,皇魂歸位。吾等翹首以待之日終將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