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儲岫垂下眼簾,忽而輕輕一笑:“是啊,如蘭的存在是隱患,即使我不動手,你遲早也會動手。”
他們是同一類的人,都是寧給自己留下罵名,也不願給自己留下禍患之人。感情對他們來說,太多餘。
他站起身來,將她擁入懷中,修長的十指扶住她的頸項挨住胸臆:“淼淼,我們在一起才能相互取暖。”
低語呢喃,糜糜之調,惹人沉淪。
司徒淼輕笑一聲,堅定推開他,站起身來:“別傻了,同類在一起隻會相殘。”
她舉茶盞:“雲儲岫,這盞茶,我敬你,一謝你放人手給林八助我、二謝你今日送如蘭人頭之恩。”
沒有他的允許,林八豈會那麼容易收攏原本他要收攏的人手?
沒有他,她要殺如蘭也要耗費一些心力。
她不笨,所以當麵致謝。
至於人情什麼的,她連心都沒有,哪裏來的那玩意兒?
雲儲岫豈會聽不出她之意,卻隻淡淡笑一聲:“你我日後是夫妻,自是一體,何必多禮。”
“這婚約,不作數的。”司徒淼將他麵前的茶盞端起,遞給他。
“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做不得數?”雲儲岫接過茶盞,從容喝一口。
司徒淼輕笑一聲:“沒人能勉強我做事。”
她定定的看著他:“所以這婚約,你願意不願意都與我沒太大幹係。”
她不肯嫁,他逼不了她。
有那麼一瞬間,雲儲岫幾乎想要順從她說話,可驚醒的那一瞬間,他藏在袖中的手無聲攥緊:“你就這麼討厭我?”
“是真的討厭。”司徒淼似怕他不相信一般,還鄭重地點了點頭。
雲儲岫攥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麵色也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久久,他忽地笑出聲來:“你討厭不討厭我,和你嫁或不嫁我,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幹係。”
“嗬嗬。”司徒淼冷笑出聲。
雲儲岫此時已經是徹底平靜下來:“淼淼,待你及笄日,便是我娶你時。在此之前,所有在你麵前的障礙我都會一一清除。”
這輩子,她除了嫁給他,就別想嫁給別人!
“你這是威脅?”司徒淼眯起眸子。
“隻是告知。”外邊已經傳來腳步聲,雲儲岫不便久留:“五年後,你必為吾妻!”
“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司徒淼將茶盞放下,坐下。
雲儲岫深深看她一眼,從窗戶口跳出,不一會便消失不見。
而門外的腳步聲,已近。
咚咚。
外邊兒,門被敲響。
“何人?”司徒淼問。
“小的林八。”林八小心取下蓑笠,隻是雨水卻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不多時便濕了一塊兒。
司徒淼‘嗯’一聲:“有何事?”
“這天兒正下雨,人都在外邊兒等著,可要將他們叫裏屋待著?”林八問得小心翼翼,經之前事後,他是真不敢在她麵前亂出主意了。
司徒淼想起他說的人來,她起身點亮燈火,語調一貫的漫不經心:“繼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