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度量本身也是可變的,隨著各自社會鬥爭經曆的日漸豐富和生活環境、社會地位的變化,一些度量狹小的人,也可能變得開闊了;相反的一些本來度量開闊的人,也可能變得狹小起來。前麵講到的那位天文學家弟穀,在那次“數學決鬥”被割掉鼻子後,頭腦一下清醒了。他從自己的痛苦中看到了氣量偏狹的壞處,下決心變成一個恢宏大度的人。後來,他提攜德國青年開卜勒研究天文,並在開卜勒困難的時候,給開卜勒提供了無私的援助。但開卜勒的妻子不大好,居然挑披離間開卜勒與第穀的關係,以至開卜勒以德報怨,對第穀極不禮貌。而這時,第穀已是度大量寬的人了,他絲毫未加汁較。後來開卜勒在回憶錄中感激地寫道:他所以能發現行星運動的規律,完全是第穀對他“恢宏大度”、全力提攜的結果。我國三國時期的曹操,為了招賢納士,成就大業,曾表現了宏大的氣度,當那位向他投降後又殺死了他的兒子曹昂,複又叛離的張繡,兩年後又來歸降時,他不計殺子之仇,卻“待之若舊”,封張繡為侯;然而,在誌得意滿之時,他卻殺孔融,誅楊修,逐禰衡,驅張鬆,容人之量一下子跑到了爪窪國,結果仍是“貽塵謗了於後王”。可見,所謂度量大小,是在實際鬥爭中,在思想鍛煉和修養的過程中不斷發展變化的。
至於如何使自己大度,各人情況不同,當然不可一概而論。但是,除私念,放眼量,則無論於誰,都是首當其要的一宗。龍城飛將漢李廣,是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一代武星。“君不見沙場爭戰昔,至今猶憶李將軍"。就是“憶”的這一位。可是,他找碴兒殺了一個小尉。原因何在呢?說自了就是為報私仇。那是在他免官家居時,飲宴夜歸路過灞陵亭,亭尉按規定不讓通行,李廣就記住了私怨。等到李廣重握兵權時,便利用職權,特意將這個小尉弄到軍中,割了他的腦袋。你看,積了私怨,連一個小尉也容不下!相反的,孫中山先生為國為公,連對害得他倫敦蒙難的鄧廷鏗也不去計較。甚至象被駱賓王在《討武曌》檄中罵為“入門見嫉,娥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的女皇帝武則天,見到檄文寫得好,也能不僅一笑置之,還說是“宰相安得失此人”,對駱賓王的失蹤,頗覺可惜,曹孟德抓到寫檄文罵他祖宗的陳琳後,還讓他做了官呢!這些大度之人,與李廣相比之下,高下正誤,不言可知了。
再音,要能將心比心,推己及人,設身處地地為人著想。許多情況下,站在你怨恨的對象的角度,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就可能心息相通,解怨釋嫌了。就還拿李廣來說,如果站在灞陵尉的角度想一想,人家也是例行公事,並非敵意刁難和辱己,他要不那樣做,說不定要受到他的上級的責罰呢!這樣想一想,恐怕就不會去計較了。人心之不同,有天淵之別。如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則就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