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方才留意到崖下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掛著一塊碎布,東方驚塵眸光微凝,臉色無端又冷冽了幾分。
翻身下馬,縱身躍下。
猶如一隻蒼鷹從崖上飛掠而下,如一隻黑色的大鳥,輕飄飄的似乎毫無重量,墜落途中時不時以足點山崖峭壁減輕下墜的勢頭,靈活無比。
不多時,他便到達了崖下。
崖底是一片長年不見天日的深林,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因為環境潮濕,隱隱有些腐爛的味道。
東方驚塵看了一眼崖上的某個位置,大概估測馬車墜下的地點應該是在哪個位置,然後提氣縱身牢牢站穩在某棵高大的樹的頂部,仔細尋找。
所幸並沒有用多少時間,在不遠處的某棵大樹底下,正躺著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
她的臉色極其蒼白,或許是受了驚嚇,或許是因為從高空墜落之後受到強烈的反震,此刻正陷入昏迷之中。
她的臉色很白。
肋骨右側下方的位置濕膩一片。
東方驚塵微微蹙眉,視線定格在她緩慢起伏的胸口,看來她還活著。
他仔細而緩慢的抱起她飛身向崖上掠去,同時丟下一句聽上去十分漠然無情的話:“應該還有兩個女人,你們負責將其帶上來。”
隻見叢林裏兩道極淡的影子波動了一下,卻始終不見其人:“是。”
這是東方驚塵的暗衛,可隨時隨地隱藏於主人身邊保護主人安全。這種暗衛極其難得,培訓所花的代價極大,就連西梁國的女皇陛下身邊也僅僅隻有八名相似的暗衛。
東方驚塵武藝高強,即便是懷裏抱著一個人,卻也沒有耽誤太久,又回到了崖上。
訓練有素的烏騅馬還在安靜的站在崖上等候著主人歸來。
昏迷中的鳳嘉熙緊緊閉著眼,好看的彎眉皺著,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又好像夢中遇到了可怕的東西。
當淩一看著自家將軍懷裏抱著一個女人歸來的時候險些咬了舌頭:“將軍?”
馬車內安靜下棋的俊美清貴少年看了一眼東方驚塵懷裏的女人,眼神極淡,隻是唇角流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喲、這可真是殃及池魚了……”
東方驚塵一語不發,也隻是將鳳嘉熙安置在馬車的軟墊上便不管不顧了。
隔了一會兒,那少年好奇道:“她如今依然血流不止,隻怕到了鳳城也隻剩下半條命了,你也不心疼?”
東方驚塵微微蹙眉,他自然知道少年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少年作為陛下身邊最受寵的一條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陛下的一雙眼睛,就連他也不得不有所顧忌,語氣稍緩:“這裏沒有大夫,這點傷、她死不了。”
這少年似乎並不在意東方驚塵寡言冷語,似乎也全然看不見東方驚塵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厲氣息,但他也隻是向他要個交代罷了,如果說東方驚塵直接什麼也不回答,看他的模樣也絲毫不在意。
這一路上,大多數都是他一人在自言自語。
但觀其情形,他卻是怡然自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