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酆都鬼(2 / 2)

執燈之人卻是避實就虛隻靠詭異身法閃避。待過了百招之後竟漸漸占上風,而張燕臉色烏青毒氣竟也越來越盛,猛的再催內勁竟似險些跌倒,那身上所中之毒再也難以壓服住。

執燈之人見機不可失,身形翻騰而起便是一掌擊在張燕胸口之上,張燕口吐朱紅,身退三步繼而雙臂一展手中戰意槍一折,竟似將長槍變為兩杆短槍,心知難以久戰,手中雙槍全是玉石俱焚搏命之招,登時便如雙龍出海欲擇人噬,一攻執燈人上盤,一攻雙腿,執燈之人避過槍鋒來勢,絳紗袍袖袍一揚,那血燈之中竟是噴出丈餘青色火舌,張燕避之不及肩頭、臂膀竟似燒的焦黑。

彼此試探多時,戰不片刻張燕越覺頭暈目眩,心中暗道”想來以踏風的腳程也該到總壇,我身中劇毒已是必死之身,今日便是豁命也要搏殺此獠。”張燕一聲低嘯,那左手短槍竟似生出寸許鋒芒。槍法之中竟似漸有生出劍意,一槍所使仍是『雷霆戰意』,可另一柄槍卻是越來越有犀利劍韻。

執燈之人身上絳紗袍登時被劃破,眉頭一斂道:“重傷至此你竟能禦使劍槍雙流之招,無怪乎能位列三十六渠之中。”執燈人再不硬接,隻見他長袖擺舞竟似煙似霧,所施展皆是避實就虛之招,身形之間如鬼魅一般,他在等、等著張燕體力衰竭,毒發身亡。

張燕槍法、劍招攻勢淩厲非常,這雷霆戰意乃是道門之中的霸道擊技,戰意槍出便有雷霆之怒,槍鋒之上紫電風雷響聲不休,而劍法劍招卻出自兵家之中的六合劍法,大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勢,若是單就聲勢來看,張燕可算是占盡上風,可此時他心中卻是有苦自知,這『雷霆戰意』和『六合劍法』皆是極耗罡炁的武技,不多時張燕整個臉色已然綠了大半,此時眼睛看人看物已是模模糊糊,隻能憑著感覺撲捉戰機,這時淒厲的叫喊之聲卻突然傳了過來,而這叫喊聲中竟有著衝天的怨怒戾氣。

執燈之人喃喃道“這瘋女人到了,你擊殺她所愛**三毒童子,今次她要動手,隻怕你要後悔沒能死在我手上。”竟似長袖飄然錯開一招,退出到戰團之外。

張燕此時已然是苦苦支撐,隻覺頭重腳輕,心知隻怕那失魂引的毒不刻便要發作,自知難有再戰之力,手中兩柄短槍插在地上,兀自喘息不休,那淒厲的叫喊之後,便是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哭喪之聲。太平道渠帥皆是文武皆修,張燕也是通曉音律,這哭喪之聲竟是蘊喪死晦氣於其中,雖此時因為所中失魂引之故五感漸漸衰竭,可來人那哭喪之聲陰厲之氣卻是直如心底,那是滲入肌膚,透入骨髓的戰栗感,直讓張燕脊骨發冷。

但見執燈人身後青色的磷磷鬼火中,響起女子的哀婉低吟之聲,所念竟是稚子早夭之時的祭文:“嗚呼,汝死我葬,我死誰埋?倘兒有靈,可能告我?猶記生汝之時,繈褓做泣,其態可掬。再及見長,黃發垂鬢,怡然自樂。而今之世,汝已不在,生時不能享天倫,去後不能入吾夢。今哭汝,難聞汝言;祭汝,不見汝食。冥紙飛揚,野風呼嘯,汝去後十年寒暑,思汝淒恍,如影曆曆,嗚呼,今娘齒危發禿,不知尚複幾日人間,何時與兒再聚天倫?奈何殺我愛兒,奈何殺我愛兒!稷下賊人奈何殺我愛兒!”

言語之中帶著悲切,卻也帶著幾分詭秘煞氣和戲謔之色。此時人未至而聲先揚,這女子看了一眼張燕手中槍,陰厲的聲音斥道:”我愛兒可是你所殺?”

張燕沉聲道:“外道邪門害人無數,我既為太平義士如何不誅之。”

風雪之中來人身影漸漸清晰,磷磷鬼火之中緩緩行來兩人,遠遠看去一高一矮竟像是母子一般。兩人緩緩行來竟是”當當”之聲不斷作響,待來人走到不遠,張燕才發現隱約中所見看起來矮小的身影,不是別人竟是昨日被自己“戰意槍”貫胸而過本該身亡的三毒童子,此時竟像是孩童在母親身邊嬉戲般,圍著來人周身數丈跑來跑去,白森森的牙齒上下不斷張合。童子身後所立女子身穿大紅色壽衣,壽衣之上以金線繡著碩大的『命』字,紋理之間又夾以綠色絲線,那壽衣寬大垂地竟是小半逶迤托星在地上,麵上也和執燈人般覆以木質做成的青色鬼麵。

身穿紅色壽衣的女子厲聲道“你既殺我愛兒,奴家今日便讓你先受盡萬般折磨,再將你製成活屍,我倒要看看你這名門正道變成我手中玩偶和別人有何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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