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不知道,”輕薄嘴唇勾出一個淺笑,他起身走往門外,“我們馬上就會離開中國。”
“林北聲,這場豪賭你輸定了!你的怯卑懦弱、陰沉病態會讓他很快厭倦,你遲早會傷痕累累地滾回來,乞求我的原諒——”
他看見自己的戀人又如過往那般駐足在了門口。正當孟旖放生出一個勝利的笑容之時,林北聲回過了頭——
“總有一天我會徹底健康起來,而且……即便真的會應你之言,我還是決定賭一把。”他誠摯地對他微笑,借以感謝這個男人陪伴自己度過那些悲傷絕望不可見光的時光,然後掉頭而去,“再見了,旖放。”
齊不黨與剛剛回國的邱岑歌於酒吧門口握手交談,譚帥不時朝看似親密無間的二人瞟去一眼,渾身的骨頭都開始錯位了。
“革命尚未成功。”沈措笑著碰了碰他的酒杯,“同誌仍需努力。”
“這小子過會兒教訓,先說你。”
“民不與官鬥,惹不起。”抬手飲了一口啤酒,“先出國一陣子吧,錢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虧大了。”
“值得嗎?為了那個心理畸形的小子,真的值得嗎?”
“彼之蛛網,我之蕾絲。”笑。
“你這些年賺了多少?夠不夠你們倆在那樣的富人天堂隻花不幹地過啊?”獲知沈措已將問老譚借的錢償還一清,譚帥當即決定,如果自己的老友財力不支,他就立馬回老譚那裏接班,隨即慷慨解囊仗義疏財。
朋友嘛。
沈措微微一笑,貼近他的耳旁報了個數字。
“啊?!你!你這些年該幹了多少違法犯紀的事兒啊?!”明亮眼眸中的漆黑眼珠都快驚脫了眶,“我以為你小子就是個表麵風光的空殼子,沒想到……”譚帥看著自己這個滿眼不置可否笑意的老友,一連擲出幾聲“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本事啊!譚磬仁同誌要是知道肯定得想——他娘的,這姓沈的小兔崽子為什麼就不是我兒子呢!得!就算我多此一問。早生貴子是不可能了,祝你們倆在國外逍遙快活,永遠貽害人間!”
“謝了。”倆人舉杯輕碰。
“既然要出國,最後獻彈獻唱一次吧。”譚帥的這個狼窩從來不走鋼琴酒吧的優雅路線,但還是備著一架。
“很多年沒碰了。”
“你再推,可就是不給麵子了啊。”忽而抬腿狠踹了直愣愣杵在一旁的Nuno一腳,亮出一嗓子,“井底之蛙,聽聽什麼才叫天籟!”
走向靜置台上的鋼琴,打開久未打開的琴蓋,男人的修長十指擱在了琴鍵之上。
I love
you,
say we
together
baby,you
and me...
原先人頭攢動的酒吧此刻靜無人聲,仿若空空蕩蕩。
一首歌可以有多撩動人心?
I can only
give my
life,
and show
you all I
am,
in the
blast I
breathe.
I will
promise
you my
heart,
and give
you all
you
need...
林北聲正於此時走進酒吧。
他看見譚帥與邱岑歌並肩坐於台下,兩個人飽含柔軟笑意地注視著台上的英俊男人。而坐於鋼琴前邊彈邊唱的人毫無疑問地獵取了眾人視線。
他的側顏是一道風景。
時而輕柔低緩,時而挺拔明亮,男人的聲線迷人得無以複加。
隨後沈措將視線從渾然自我的狀態裏挪出,側過臉深深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I love
you...
say we
together
baby, say
we
together...
I need
you...
I need you
forever
baby,you
and me...
林北聲知道自己永遠也不需要去問那個讓林南音、讓秦藻、讓無數彼此相愛或者不相愛的情人黯然神傷的問題了。
他們用目光親吻彼此。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