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參加殿試嗎?”聽到邢寬的話,淩青心頭一緊。
“嗯!”
淩青什麼話也沒有說,她不懂,他的舅舅被聖上所殺,他為何還如此執著於功名,離皇帝那麼近,活得戰戰兢兢,這樣的生活,那麼多人還是趨之若鶩,為了什麼呢?她心中難受,隻是笑了笑。
朱瞻坦和淩青看邢寬的心情好了許多,便相攜而去。
走在九轉婉轉的長廊中,風輕輕拂麵,淩青有絲恍惚,在“靜幽堂”的生活,她很開心,可是這種平靜的開心能夠持續多久,她不知道。
“後半晌,我們要到校場,今日競技騎射!”
“我們能分到一組嗎?”
“我偷偷去和教習說了,要和你分到一組……”朱瞻坦笑得得意,沒有一絲陰霾。
“我怕是你們這幾個聖上的親孫子要分到一組了……”
“淩青,你好諷刺我,你知道我,和他們合不攏……”
凡事必逢巧,迎麵而來的正是永樂帝的三個親孫子,皇太子的三個兒子——朱瞻埈、朱瞻墉、朱瞻垠。三人之中,朱瞻墉身份最為尊貴,他的母親是皇太子正妃,和皇太孫朱瞻基一母同胞;朱瞻埈和朱瞻垠皆是皇太子側妃所生。
淩青抬眼偷偷打量麵前三人,三人各具風流。朱瞻埈年齡最長,看起來斯斯文文,謙遜溫和;朱瞻墉似笑非笑,倜儻不羈;朱瞻垠和淩青一般年紀,少年的眼中輕狂高傲,不可一世。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瞻坦……”朱瞻垠嫌棄地盯著朱瞻坦,“這大晌午,就弄得自己一身酒氣,你這是準備在京師醉生夢死啊!”
朱瞻坦瞪了一眼朱瞻垠,反而望向了朱瞻埈,輕輕喊了一聲:“二哥!”
朱瞻埈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朱瞻坦的肩:“瞻坦,二叔不在京師,你還是少喝酒,傷了身子可不好……”說罷,他眼光一轉,望向了淩青:“淩青,都是自己兄弟,不必那麼見外!”
“二哥!”淩青微微點了點頭。
朱瞻墉桃花眼萬千流轉,緊緊地盯著淩青,調笑道:“淩青,叫了二哥,為何不叫三哥啊?”
“三哥。”淩青咬了咬牙,微微一笑,輕輕叫道。
豈料,朱瞻墉猛地上前伸手搭上了淩青的肩膀,臉幾乎貼在淩青的臉上,曖昧道:“三哥那次見到你,便對你想念的很,以後到三哥宮中多多走動……”
“三弟……”朱瞻埈難堪地叫道。
“朱瞻墉——”朱瞻坦上前一把扯開了朱瞻墉的手,毫不留情地叫道:“朱瞻墉,他不是你宮中的那些孌童,他是周王府的嫡孫,你再胡鬧,小心我告訴皇爺爺……”
淩青難堪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漂亮的女書童……”豈料,朱瞻垠的一聲驚歎打斷了眾人的難堪,朱瞻垠含笑、意義深長地盯著淩青身後的赤纓。
赤纓慌亂垂下了頭,不敢沾惹是非。
“四弟,這應天來的學子真的個個標致,在這裏,小心花了你的眼!”
淩青懶得招惹這些聖孫,繞過他們準備離去。
豈料,朱瞻垠伸手抓住了淩青的手臂:“淩青,她可是你的侍女?”
“她是我的侍妾!”淩青一句清淡的話令朱瞻垠一怔,旋即,朱瞻垠突然大笑:“淩青,你讀書還帶著侍妾,跟我還真像!”
“三弟、四弟,走了,不要胡鬧了!”朱瞻埈冷言道。
朱瞻墉和朱瞻垠收斂了笑容,頷首隨著朱瞻埈離開了。
“其實朱瞻墉和朱瞻垠並不可怕,一個好男色,一個好女色,皆是單純之人,真正可怕是朱瞻基和朱瞻埈,淩青,他們倆皆是人中至精,玩心計我們還相差很遠,所以,看見二哥和皇太孫,不要招惹他們,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朱瞻坦的一番話讓淩青想起了“瀟瀟樓”中的朱瞻基,那個看似淡然的英俊男子,會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