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心靈花園裏的清香(7)(2 / 3)

“親愛的,我們也來享受這音樂吧!”後來,當音樂再飄蕩過來時,母親就會輕輕地握住父親的手,把兩根手指當成手臂,兩根手指當成腳,牽著父親用手跳舞。開始,父親覺得這樣做很無聊,用力地甩開母親的手。但在母親的堅持下,父親逐漸地妥協了。跳著跳著,父親感覺腳底下也有了一種想跳舞的衝動。他開始對母親說,願意接受醫生說的那種物理療法,他想牽著母親真正地跳一曲華爾茲。

於是,開始有醫生、護士,甚至一些以前的好朋友進出這個簡陋的小家。父親的臉色終於開始紅潤了,腳底下也有了些勁兒,在旁人的牽引下,他能站起來了;能挪動腳跟了;能小走兩步了……

車禍後第一次跳起華爾茲時,母親讓父親把腳尖略踩在她光滑的腳背上;把身體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斜靠著;把心棲息在她堅強的心上!奇怪的是,當天晚上,鄰居破例沒有再放他的留聲機,不過沒關係,聚在家裏的朋友們一起深情地哼起這首熟悉的曲子來,同樣地那麼悠揚動聽。

說到這裏,我和妹妹終於是摸清了一點頭緒。原來,那首“最後的華爾茲”背後還有這麼一段動人的故事,不過遺憾的是,不是我們從小就處心積慮想要抓住的“痛腳”。

在點燃他們結婚紀念蛋糕上的蠟燭前,母親忽然害羞地對父親說:“親愛的克來恩,其實,有個秘密,我一直沒對你說,趁著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我覺得是應該對你說的時候了。”

原來,那個播放出美妙音樂的留聲機並非哪個富有鄰居的奢侈品,而是母親瞞著父親賣了所有的陪嫁品,還有四處在外麵打工賺錢買下來的。她明白,父親那時已經失去了生的意誌,除了那首好聽的曲子,她不知道該怎樣恢複父親生活的希望。當然,為了不使父親察覺,她特意把那台昂貴的留聲機送給了鄰居,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在每天傍晚放上一曲“最後的華爾茲”。

聽到這裏,我和妹妹都哭了,我們都無法想像,在那樣艱難的歲月裏,像母親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要在外麵做怎麼樣辛苦的工作,才能掙夠買一台留聲機的錢。父親更是握著母親的手,感動得什麼話也沒說。

吃完蛋糕,母親和妹妹去廚房洗碗,父親望著母親走遠的背影,狡黠地朝我一笑,湊到我耳邊,悄悄對我說:“你母親還以為我一點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已洞察一切!”

就在那個音樂響了幾天後的夜晚,父親聽見了母親在門外和房東的爭吵。房東責怪母親幾個月都沒有把房租交給他,大聲說要把他們趕出房子。母親則懇求著說家裏條件不好,隻要一有錢就會交給房東的。房東更生氣了,怒斥說:“你連買留聲機都有錢,還沒錢交房租!”也就是在那個晚上,當母親滿是粗繭的手握著父親的手跳舞時,他沒有再拒絕!

“不過,既然你母親老是裝出一副享受免費音樂的快樂樣子,我就一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樣,我的演技比你母親高超吧!”父親笑著望著我,像一個孩子,我卻分明看到有淚光在他眼裏閃動!

瑪菲爾的秘密

文/瑪歇爾

四年來,天真的瑪菲爾一直十分相信:父親一直沒有回家的原因,是他在賓州經營著一家大型采煤廠忙得脫不開身。當瑪菲爾和兩個弟弟想念父親的時候,母親就安慰他們:“采煤廠通常要經營四年才能穩定,到那時父親就能回來看我們了!”

然而,在聖誕節即將到來時,也就是父親離家四年許諾回家的時刻,瑪菲爾卻忽然得知,原來父親在賓州經營采煤場是一個殘酷的諾言。那天,同桌比索問瑪菲爾想得到什麼聖誕禮物,一心牽掛著父親的瑪菲爾說:“希望父親開著鮮紅的跑車回來看我們!”比索在聽了她的願望後,睜大眼睛問:“什麼?你父親刑滿釋放還可以從監獄裏開一部跑車回來?”

比索的問題讓十一歲的瑪菲爾覺得如遭雷擊,淚水飛快布滿剛剛還陽光絢爛的臉龐,她對比索低吼道:“你不能侮辱我的父親!他在賓州擁有采煤場。”比索白了她一眼說:“不相信的話你去問卡伊、愛娃或你母親,誰都知道你父親在蹲監獄!”瑪菲爾抓起書包狂奔出教室。她要把母親拉來向比索證實:世上沒有比父親更正直的男人,他怎麼可能蹲監獄呢?

瑪菲爾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花園長凳上熟悉的背影,母親肯定是太累了,又在長凳上打起盹了。四年來,她一個人撫養著三個孩子,這時候也一定和自己一樣想念父親了吧?瑪菲爾把腳步放慢了,輕輕繞到母親麵前。她睡著了,唇角帶著漂亮的微笑,但眼角有淺淺的淚痕。

在瑪菲爾剛要給母親蓋上毛毯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懷裏躺著一個淺灰色信封。“賓州第七十一監獄托比斯”,再熟悉不過的字體,卻來自這樣殘酷的地方。毛毯從瑪菲爾手中輕輕滑落,她幾乎要哭出聲來。望著仍然睡著安穩的母親,瑪菲爾強忍著將要流下的淚水,輕輕拾起地上的毯子,踮著腳尖離開了花園。

背起書包後,瑪菲爾掩上鐵門,回頭看看玫瑰怒放的的花園裏,孤獨憔悴、淚痕滿麵的母親睡得那麼安穩,這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突然減少了幾分對父親的鄙視。善良的父母肯定是想用這種方式,為他們撐起一片幹淨善良的愛的天空。